供认不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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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的,仅用三言两语岂能道尽?表面风光无限的孙府,背地里却是暗流涌动。而这暗流终汇成汪洋,将昔日繁华尽数吞没。

知府五指紧攥,掌心中布满了细汗。他大脑一片混沌,这下可好,若是抓了孙夫人,折煞了孙家的脸面,那自己恐怕官爵不保;若是不抓孙夫人,那又如何给已死之人和岐州百姓一个交代?

而他最为后悔的,便是没有遣退左右。如果此事只要他和孙夫人所知,还可周旋一番,找个替身李代桃僵,为孙夫人顶罪。可现在屋中里里外外挤了一堆人,人多嘴碎,难免将此事传出去。要是一一封口,又是一件麻烦事。

孙夫人道出真相后面色缓和了不少,她长叹一声,视死如归般阖上眼后伸出双手,静待发落。知府已是骑马难下,迟疑了半时只得差人把孙夫人铐上押入牢中,顺道把那侍从放了出来。

真相大白,众人皆长舒一口气,唯有知府是坐立不安。眼下虽破了孙府一案,但还有更重要的事尚未解决,那便是为孙少爷解毒。他刚想去找白岭烟三人商议此事,却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离了官府。

一旁的差役看出他心情郁闷,特意跑去采买药材,为他熬了一壶安神的药茶,端到桌上谄媚道:“大人,您为这案子忙前忙后没少操劳,这药茶可养心安神,理气健脾,是小人特意为您沏的。”

“先放着吧。”知府盯着眼前厚厚一沓文书,写了两笔后忽而叫住那差役,“对了,你带人去把那三位巫山弟子找来。”

差役领了命,满大街寻人。忙乎了许久,终于是在孙府大院找到了三人。

秦阅州侍立院门,将差役拦在了外面。而院内,白照雪抱着自己的长琴坐在椅子上,无聊地晃着腿。白岭烟则盯着地上散乱的碎片想得出神。

过了片刻,她的目光慢慢从碎片挪至椅前的地毯上。

孙府堆金积玉,府上一砖一瓦皆极尽奢华,这地毯亦不例外。色彩华美,花纹精细,一看便知非廉价之物。但在它边缘一角,颜色却莫名有些深沉。

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染过一般。

这地毯用料奢华精贵,一旦着了色便极难脱去。白岭烟蹲下身,轻轻捻了捻地毯一角。

若是汤药撒上去,理应覆上一层土褐色。但眼前这处污渍显然并非如此。

白岭烟又拿过散落一地的茶杯碎片大概拼了拼,对它的大小有了一个数。

一旁的白照雪实在是百无聊赖,就看着白岭烟先是在屋中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又在地上东摸西碰,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姐姐,现在犯人已经抓到了。我们干嘛还来这孙府呀?”

“我早说过啦,一看那孙夫人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白照雪摇着脑袋,不失得意道。

白岭烟沉默片刻:“照雪,你还记得入骨散要用多少才会奏效么?”

白照雪仰着头转了转眼珠,道:“要是混入茶水里,怎么说也得喝下半杯吧。”

“是啊。”白岭烟又拿起药碗的碎片,指尖于碗壁上抚过。

“所以这和我们来孙府有什么关系么?”白照雪眨了眨眼,满心不解,“不过话说回来,真是想不到,这城里人的手段比我们山里人可厉害多了!我要是记恨某人,绝不会隐忍那么久,直接就找他当面对质去了。”

白照雪久在巫山,极少出门,更不知人情世故为何物。她一想到孙夫人的那些话,不由感叹了两声。

见白岭烟迟迟不起身,白照雪便从椅上跳了下来,凑到白岭烟面前好奇地问道:“姐姐,那孙夫人自己都承认了,我们只用配出入骨散的解药不就大功告成了吗?”

白岭烟徐徐站起身来,她看着白照雪,一字一顿说得极缓:“照雪,孙少爷中的毒,并非是入骨散。而下毒之人,也并非是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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