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照心(2 / 2)
得满城风雨。
马车只得绕到侧门,一位差役站在门口已等候多时。待白岭烟一下来,他便赶紧上前,语气中难掩激动:“多亏您的方子,孙少爷清醒过来了!”
白岭烟问道:“那知府大人呢?”
领头闻言,刚刚拔高的音调当即从山顶掉到谷底:“知府大人……还昏迷着呢。恐怕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
白岭烟轻叹一声,不过眼下能问一个就问一个吧。
厢房中,才清醒不久的孙家少爷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上,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他眸色已复归正常,正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侍女递到他唇边的清粥。
听见门外动静,孙少爷缓缓抬眼。他便摆了摆手,那侍女收好粥碗退至一旁。
白岭烟见他神志复明,便上前来:“孙少爷,我们是巫山弟子,为解蛊而来。请问少爷是否还记得发狂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孙少爷僵硬地转过头来,蛊毒暂解后整个人的动作都迟缓了不少。他慢慢张开口,许久才吐出残缺的词来:“晚上……管事送来汤药,我让侍女送茶来解苦,但那茶却是涩的……我喝了一口让侍女重新沏一杯来……然后、就记不得了。”
他断断续续说得极慢,仿佛每个字都是硬生生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般。待他好不容易说完后,屋中的差役都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
白岭烟点了点头,孙少爷所言与她的猜测相差无几。她话锋一转又问道:“那少爷可还记得府上的那位小妾?”
孙少爷眼色微动,不知白岭烟为何突然提起此人来:“记得……她先前犯了家规,领了罚后我便把她赶出门了……”
听罢,白岭烟皱紧了眉。她不禁想到,先前这位任性妄为的小少爷是如何折磨他那伴读的。这小妾领的罚,说不定只会更狠。且奇怪的是,府上人人都对这位小妾避而不谈,恐怕她与此案有些许关联。
“那这位小妾是哪家的姑娘?领罚之后又去了哪儿?”
“我不知道是谁家的……觉得漂亮就带她回府了。至于她去了哪儿我就更不知道了……”说到最后,孙少爷的声音越来越低,继而有意无意地挪开了视线。
白岭烟看出不对劲,她刚要开口追问,那少爷直接哎哟一声,看了一眼侍女后便晃着脑袋倒了下去。无论再怎么叫,他都死死闭着眼睛置若罔闻。
一旁的侍女当即会意,她赶紧张开手臂挡在榻前:“少爷才刚刚恢复神志,难免有些疲乏。还请各位暂且离开。”
诘问无果,众人只得先离了厢房。四下无人时,白照雪轻轻扯了扯白岭烟的衣摆:“这下可怎么办?这少爷支支吾吾不肯说实情,知府又昏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能醒。”
白岭烟沉默了半晌,她听着从正门处传来的喧哗声,一字一顿道:“既然抓不到这下蛊之人,那便让他自己站出来吧。”
白照雪茫然地眨了眨眼,只见白岭烟随手招来一个差役,认真交代道:“你叫上几个人把话传出去,就说孙少爷已经恢复神志,安然无恙了,要不了多久便能给大家一个交代。”
差役领命离开。他前脚刚走,白照雪就忍不住地问道:“那少爷只是暂时不犯疯病,并非已经痊愈了呀。这难道不是造谣么?”
白岭烟顿了顿,解释道:“不妨想想看,为何好巧不巧,孙少爷偏偏在孙夫人下毒那日发了疯?”
“嗯……可能是那下蛊的人也想杀害孙少爷,趁此机会把罪责都推给孙夫人?”
白岭烟摇首:“若是如此,他大可什么都不做,静待入骨散发作即可。但他还是冒着危险来下蛊,说明他是为了赶在孙少爷中毒身亡前,让他受尽蛊毒折磨,并借他之手,让孙府不得安宁。”
“所以,若他知道了孙少爷蛊毒已解,恢复如初,我不信他会稳坐如山。”白岭烟的声音清冷无波,化入寒风中更添一层肃杀之意。
是夜,厢房内早早熄灭了烛火。寂静之中,一个黑影熟稔地避过巡逻的差役,他垫着脚快速来到厢房。
他轻轻推开房门,压低脚步声悄然走到床榻前。借着月色,依稀可以辨出床上躺着一个漆黑轮廓。那人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毫不犹豫地抽出匕首狠狠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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