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虎离山(2 / 2)
眸子漫上盈盈水色,看向朝自己慢慢走近的白岭烟。
白岭烟瞥了一眼青玉蜈蚣,开门见山地问道:“周宗主可是中了噬心蛊?”
“是。”秦阅州顿了顿,知道白岭烟还想问什么,继续道:“噬心蛊在纳凉会时被人偷走了,想必你中毒一事,也和这偷蛊的人脱不开联系。”
白岭烟眸色微凝,脑海中再度响起渡头脚夫同她说过的话:“莫非……偷盗蜀阳货物的,也是他?”
秦阅州点了点头。在湘州时,他和长岑一开始就去了花楼调查此事,得知有位初来此地贵公子包下了花楼最昂贵的雅间,后来他让长岑追踪陇城弟子的所有行动,果然找出了此事的幕后主使。
白岭烟眉头一蹙,心中的猜测虽被印证,但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谢潮生和陇城周氏,蜀阳林氏之间,莫非有什么仇怨在?他有意挑动两家宗门之间的矛盾,到底是为何?
秦阅州看出她眼中的疑惑,忽然话锋一转:“你还记得,当初在英山崖洞之中的那间祠堂吗?”
白岭烟一愣:“自然记得。”
当初她和秦阅州跌落悬崖,无意找到一处石洞暂且歇脚,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只记得那处石洞多半是谢潮生居住过的地方,而祠堂里供奉的是何人的牌位,她却有些忘却了。
“里面供奉着的,是周云深和李霜月二人的牌位。”秦阅州帮她回忆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白岭烟眨了眨眼,突然想起这两人正是死在了长陵前任宗主,苏寒江的手上,而谢潮生之所以筹划了英山一事,也正是为了替二人报仇。
“先前在准备纳凉会时,因为要邀请百家宗门,我便做了一些调查。” 秦阅州停顿片刻,深邃的眸子渐渐暗沉。
“而周云深,正是周松暝的胞弟。”
白岭烟神色一怔,想不到这一切的背后竟还藏着这么一层关系,也许周氏兄弟之间的恩怨,就是谢潮生想让周氏名声皆毁的原因。
蜀阳之难得解,白岭烟等人准备启程回到巫山,临走前,白岭烟特意找到周松暝询问了一番关于周云深的事,但周松暝却道他与胞弟之间关系甚好,并没有什么矛盾。
既然如此,那谢潮生做这一切的目的究竟何在?白岭烟想不明白,便将这问题暂且压在心底。
返程路上,一行人在一处客栈歇脚,在他们旁边坐着的几人一边玩牌,一边有一句没一句闲聊。
“诶,你们说,前几日那批经过这儿的几队人马是去干什么的?难道咱这附近有山匪作乱?”
“这谁知道,不过看方向,他们似乎是朝着巫山去的。”
“巫山?”那人甩出一张纸牌,撇了撇嘴,“去那儿做什么?朝廷向来不怎么管江湖之事,他们总不可能是去和那帮巫山弟子打一架吧!”
“那可说不准。”另一人轻哼一声,忽然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笑容,“话说回来,你们知道领头的那人是谁么?”
其余人纷纷摇了摇头。
其中一人猜测道:“我看那人的长相挺讨喜的,路过的时候还朝咱们打了招呼呢!身子那么瘦,不像是个将军样,反倒像是哪家的贵公子。”
那人嘿嘿一笑,不紧不慢地揭晓答案:“嘿,那人啊,可是靖阳公主新纳的驸马。”
“——谢潮生。”
话音刚落,如石落水中,当即激起一阵惊呼,众人说说笑笑,只当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而白岭烟在旁边听着,心一点点地往下沉,不详的预感丝丝密密地浮起,而当听到最后的名字时,心脏好像坠入了深窟之中,身子不由一颤。
她转头看向秦阅州,秦阅州也正望着她。
陇城周氏直袭蜀阳,逼迫蜀阳求助巫山,而只余白照雪一人的巫山如同纸糊的老虎,趁此时机,谢潮生便可乘虚而入。
他们凝望着彼此,心中不约而同浮出一个答案——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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