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5章 铁甲空围千仞垒,青禾暗度九重关(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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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当下的局势,达成所需要的决战前提条件呢?

斐潜的手指在地图上游移,最终重重地点在了‘巩县’与‘汜水关’之间那片被壕沟与壁垒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局域。

浓厚的墨色似乎在浸染着斐潜的指尖。

斐潜甚至能够感受到在这华夏传统防御工事之下,那些夯土城墙的冰冷与厚重。

‘龟壳啊’

斐潜低语着。

指尖在地图上沙沙的滑动。

这绵延的纵深工事,确实是曹孟德和他的幕僚们,在深刻领教了火药的威力后,所能祭出的最顽强丶也最笨拙的抵抗。它象一道巨大的伤疤,横亘在河洛通向中原腹地的咽喉上,散发着陈旧丶顽固又令人烦躁的气息。

当然,对于大汉山东中原的人来说,肯定不会喜欢‘龟壳’这样的称呼,而是会将其美化成为‘盾牌’,或是‘抵御’,亦或是什么其他的词语,但是意思其实没什么区别

华夏需要矛,也需要盾!

光强调矛,自然是不妥,但是一味的加强盾,放下矛,甚至是主动将矛踩断,藏起来

那也是该死的

‘这是想要引诱我,还是想要耗死我?或者两者都有?’

斐潜的目光锐利起来,扫过地图上南北两翼的局域。

精兵战术,是斐潜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

当然,都到了现在了,斐潜也自然不会什么突然就自废武功,然后走山东冗兵的道路

还是要有新办法,新思路才好。

庞统这两天跑去关中后线,负责核对查验辎重粮草的收集储备了。

斐潜在关中河东确实是推行了新政策,采取了新制度,让更多基层的寒门子弟,落魄学子有了晋升的信道,但是并不代表这些人一旦掌握了权力之后,不会改变

这似乎是很搞笑的一件事情。

寒门子弟,落魄学子在学习的过程当中,可能对于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没少去痛恨,可是真等他们自己获得了权力,却也免不了有些人就开始动不动拿捏起来,也不一定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享受可以‘控制’他人的快感。

所以时不时的就需要庞统这个将军府司直去洗刷一下这些滋生的‘霉斑’

只有时时清理‘霉斑’,才不会最终变成‘腐朽’。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斐潜现在只能是自己先思考一下整体的战略思路,然后再去集思广益

作为领导者,最为忌讳的就是毫无主见。

斐潜必须在心中先形成一些预案,然后再去听类似于庞统或是张辽的想法,发掘出这些人的思路当中的闪光点,和自己原先设想的预案相互结合,既不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也不是完全听从属下的建议。

斐潜认为,当下北方温县程昱的异动,以及南面司马懿撕开的荆襄战局的口子,都是曹军战斗力减弱,整体控制能力下降的表现,‘还真是挺让人心动的老曹同学,这算盘打得倒精’

斐潜踱步到大帐前,掀开了门帘,出了帐篷。

河洛夏天的风,带着草木生长的蓬勃气息涌入,也带来了远处隐约的丶有节奏的锻造声和号子声。

就在军营的远处,靠近河岸的局域,有一些工学士,正在指导降卒修复水利。

而在更远的地方,是农学士们在田垄间示范新的耕作方法。

河洛平原,这片饱经战火揉躏的土地,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着元气,重新变得油绿丶丰腴。那些曾经迷茫丶徨恐的曹军降卒,在亲手播下庄禾,看到这些农作物生长起来后,眼中也渐渐有了光。

这是一种属于‘生产者’而非‘破坏者’的踏实与希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新农夫,旧降卒,渐渐地在成了这片土地上新的根须,也成了骠骑军新的‘软肋’。

军队,这种暴力机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民众,而刀刃向外的

对内多软,对外才会越强硬。

当然,华夏历史上封建王朝之中,反过来的情况,也不少见。

这一点陋习,必须要改变!

眼前的这一切,就是斐潜新的战争模式。

他必须要让所有人都在战争当中获利,而不是‘少数人’。

这全新的战争模式,内核是‘生’,而非仅仅是‘战’。

摧毁易,建设难。

曹操可以毫不尤豫地丢弃郡县兵卒,如同丢弃无用的辎重,因为他根植于旧的掠夺与消耗逻辑。但斐潜不行。他开创的这条道路,要求他必须能‘守护’后方新生的秩序与希望。

这意味着,在战场上,骠骑军必须是需要拥有绝对的丶碾压性的丶令敌人绝望的主动权!

什么时候想打,什么地方打,打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开始和结束,斐潜都必须要有主动权,就象是在西域平叛的时候那样。

如果说斐潜打成了象是汉灵帝平西羌之乱的模样,那就是笑话了。

想要快速平定,就必须给人‘活路’。

杀光烧光抢光的策略,只会一时快活,然后带来许多后续的麻烦。相信老曹同学一定对于此事深有体会。

而不管是对于北线的河内冀州地区,还是对于南线的汝南荆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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