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2 / 3)
那坨玩意发出“叽里呱啦”的痛苦声音。 它似乎并不是岩浆只是一坨焰红的流体,骨头没一点燃烧的痕迹,甚至还被淘洗地更加干净。 “你是什么?”宁藻轻声说。 那个不停翻滚的东西突然停顿下来,声音哽咽道:“我是某个人的魂魄碎片,要消化别人的灵魂才能变得完整。” 呼—— 让我想想,他们要复活的人是谁? “我知道的,我知道。”宁藻喃喃道,“我算什么?” 宁藻不笨,她前前后后回忆起来到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已经隐隐有自己的猜测。 是的了,她想,她早该识相。 她想起来了江霁霖,他莫名其妙对她的关注,是不是就是在掂量她这个容器是否够格。 他们师徒那么多磨难,和和美美团圆幸福,多好。 自己不过是个本该死去的人,成人之美也算抬举自己。 她无数次受苦绝望她都没哭过,因为这是懦弱,但现在真想掉一次眼泪。 她张开双臂向前倾,直直倒了下去。 ——姥姥,人活着不就是受苦,那死了不好吗? ——丫头,你瞎说什么! ——因缘流转,祸福相依。我们得相信有苦尽甘来那一天。 姥姥,我尝不到甜。 宁藻被那团流体包裹,感受到那团东西在咬噬着她的身体,咬出无数的伤口往她皮肉里钻,然后蹦出烧灼的火焰。 她意识模糊,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甚至觉得温暖。但很快这个铜鼎就像无法承受某种力量而崩裂开来,宁藻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身上的火焰在灼烧她的灵魂,而她的身体像一个熔炉,将体内的灵魂熔化重铸。 有两种力量在她体内翻腾撕扯,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是“宁藻”,有时候又觉得宁藻的记忆已经很远了。 她到底是谁? 宁藻从不怀疑自己的真实性和存在性,现在的她却产生了动摇。她咬牙忍耐,蜷着身体瑟瑟发抖。 有一个人踏入这里,一步一步,踩着白骨走过来。然后居高临下地凝视她,宁藻听到声响转动着她的眼珠子,两人视线对视良久。 他身着黑衣,坐到她旁边,带来一股雾蒙蒙的凉意。他用白得几乎透明的手取下了脸上的鬼面,露出一张陌生且昳丽的面容。 “云飞渡。”宁藻没见过这样的他,费力却肯定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老师,我长大了。”云飞渡嘴角噙着温柔的笑,伸手理了理她因为汗黏在额角的碎发。 “为什么?”宁藻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我知道您还活着,活在某个地方。”他眼神剔透温柔,深处却藏着偏执与极端“我杀了一些人,一些活得痛苦的人,一些因为您活下来的人。” “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想您好好的活着。”他泄露出一点痛苦,似乎有了一点愧疚之心。 宁藻从喉咙中溢出一声痛苦的□□。 云飞渡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看着她身上有些暗淡的火焰,弯下腰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不再说话,用手紧紧握住她沾满焰红流体的手,一团火焰爬上了他的身体,很快席卷而上。 宁藻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被吞噬,化为这座白骨山一具平平无常的尸骨,倒了下去。 「嘀。」 「任务过半,请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的声音被淹没在宁藻沉重的耳鸣中,她迟钝的地想明白了一些事,她知道她有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但不必怀疑,她就是她。 宁藻想,真可笑。 明明灵魂完整后,她不用再忍受来自地府阴冷的侵袭。此时此刻,仍觉得自己身上有彻骨的寒冷挥之不去。 她费力地抬手,艰难地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几个字:“风来。火来。” 宁藻坐在骨海的最高处,风的中心。飓风猎猎而来席卷着大火,点燃了这处污秽之地。 她早已头发蓬乱,衣服破烂不堪,暗红色的火焰下和烈风,无休无歇。 这块空间很快就因为承受不了压力裂开,宁藻一抬头就能看到了上面的天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雪飘落到她的身上,触动了她的感官。 她睁着的眼珠子动了动,看了看周围,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不过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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