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4 / 5)
是擦药,耽误不了时间。
定看向她手里的瓷瓶,江白砚颔首接下:“多谢施小姐。”
施黛算是摸透了。
江白砚话不多,和她说最多的有两句。
一是“无碍”,二是“多谢施小姐”。
很礼貌,也很疏离。
那道刀痕在小臂,江白砚垂眸撩开衣袖。
施黛下意识投去目光。
是一苍白有的手,指骨分明,手背有淡色青筋。掀开袖的遮挡,能看见因疼痛紧绷的小臂肌肉。
还有一道道新旧不一的伤疤。
她心尖莫名紧了一下。
小臂上的血极深,血渍染红大半条手臂。
江白砚擦药的作称得上敷衍,色淡淡,在药膏咬合上伤的瞬间,因剧痛皱起眉头。
幻境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他身上的伤痕是真的。
施黛很认真地想,如果受这道伤的是她,早被疼得抽抽噎噎了。
江白砚随意擦完药膏,合拢瓷瓶。
寂静密道里,忽传来“嘶啦”一响。
他侧目,看见施黛小刀划断了自己的袖。
“擦药不能止血。”
施黛把手里的布条晃了晃:“这个包扎一下吧?”
谢人民群众的生活智慧。
她虽没经验,但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希望有。
难以理解她的想法。
江白砚微怔,因一时的困惑,没立刻应声。
施黛把它当成了默认,凑近一些,手里的布条覆上他伤。
如野兽的领地突闯入一毫无防备的猎物,江白砚眼底有杀意闪。
多年来的习惯让他抗拒所有人的靠近——
孑独行久了,有在拔剑死斗时,他才会与旁人擦身而。
江白砚压下拔剑的冲。
迷宫里满是陈旧腐败的空气。
鼻尖嗅到施黛周身的梅香,掺杂缕血腥味,甜与苦彼此交织,不难闻。
她靠得太近,连眨的睫羽都清晰可辨,低头为他绑上布条时,若有若无的呼吸蹭在伤边缘,让小臂轻轻颤了颤。
施黛警觉:“弄疼你了?”
江白砚摇头。
可是他在发抖。
施黛细细端详那道狰狞的刀伤。
面对旁人时,江白砚从没承认疼。
虽说他从小到大习惯了受伤,可无论多习惯,疼痛总归是真真切切的。
他小时候就诚得多。
说起江白砚小时候——
施黛的指腹在布条上摩挲两下,试探性问:“要不,我给你吹吹?”
儿时的江白砚,对这一招很受。
……以江白砚的性子,现在的他,大概率拒绝。
没抱太大希望,施黛掀起眼睫,等他回答。
喉结微,江白砚避开她的眼。
江白砚:……
江白砚:“多谢。”
他答应得鬼使差,连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
或许是因想起那颗裹有花香的糖,又或许,是记起了共时,从侧颈拂的那缕风。
向着伤处吹风,施黛曾对那孩子做。
江白砚想不明白,这样做,为何能缓解疼痛——
亦或说,不是哄骗小孩的把戏。
得了应允,施黛欢欢喜喜垂下脑袋,朝血的位置吹了吹。
江白砚衣袖下的左手握紧,指尖陷入掌心。
疼痛是炽热的火,这股气息则是清润的雨。
很轻,稍纵即逝,留下深入骨髓的印记,像微风拂水面,泛起一圈圈不尽的涟漪。
他没出声,脊背轻颤,压下喉间即将溢出的喘。
这就是那孩子当时的受?
江白砚记得,当他在外倚靠门边时,施黛对着男孩的侧颈,吹了一次又一次。
——因为男孩说了“疼”。
像那样说,就可以吗?
人总是会食髓知味,不得满足。
“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