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巷战与屠城(3 / 4)
特别好到哪里去。虽然经过了层层警告,他们都已经知道应该伏地抱头等待着这一阵爆炸,多数人甚至捂住了耳朵张开了嘴,却仍然让这声巨响震得脑袋发懵。大地的震荡也仅仅是比城楼稍轻一些而已,虽然周军全是趴在地上不虞摔倒,却也被地底传来的震动波轰得胸腔发闷。比起城楼中南唐军众人还要不如的就是,城外无遮无挡,腾空而起的各种杂物四散迸射,虽然离得最近的周军离城墙也至少有五十步,还是被落下来的土石砸得生疼,全身更是落满了灰土。
一阵号角唤醒了趴在地上心神震荡的周军,他们一个个从原地站起,拍拍身上的甲胄,抖落覆盖其上的灰土,验试手中的武器,迅速整队待命。
周军的举动也惊醒了城楼上的南唐军,虽然互相大声喊话仍然都听不清,张彦卿和郑昭业还是勉强派出了亲兵去周围查探情况,重点尤其是方才冒出浓烟飞起尘土的东段城墙。
尘埃渐渐落下,视野逐渐清晰,楚州城北的东段城墙显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宽度足足有一两丈。豁口的地面上是一层一两尺高的浮土,豁口两边的夯土墙被削成了陡峭的山崖一般,两边的城墙上也再无一人站立,原先堵在城墙下的好几辆轒辒车更是彻底消失无踪,恐怕全都化作了碎屑。
周军殿前司的步军号角声中迅速列阵完毕,长牌手、刀盾兵和长枪手依次排开,阵列前方正对着城墙上的这个豁口。
张彦卿已经不必听身前的亲卫汇报了,虽然他们慢慢恢复了听力,虽然亲卫的汇报可能更具体详细。呆呆地望着这个豁口,张彦卿心中翻江倒海,震惊、不信、痛苦、颓唐……
城外的号角又起,随之各色指挥旗在空中舞动,鼓声再次响起,距离城墙豁口仅仅五十步开外的阵列向着楚州城内急速扑来。还在发呆的张彦卿也被周军的那阵号角唤醒,连忙窜过去拉住了郑昭业,向着城楼下疾奔而去。
刚刚下到北门后的主干道,迎面跑过来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张彦卿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长子张光祐听到北城的响动,从州衙领军来援。
“光祐,城墙已经破口,堵之不及了……你且将兵马交与为父,自己回去守住州廨,我在此结阵与敌巷斗。”
张彦卿也不多话,直接将这支军队的指挥权接了过来,把张光祐再打发回州衙,自己下令这一千多人布开阵势,堵住整条道路缓缓向东移动。敌军距离城墙豁口仅仅五十步而已,就是自己下城的这段时间里面也足够敌军冲进豁口的了。而城墙受到这样的毁伤,旁边藏兵洞里面也剩不下几个人,不会有什么兵力能够堵口,楚州陷落已经不可避免,无非就是殉城,结阵堵住街区迫敌巷斗可以多多杀伤敌军。
殿前司的步军阵列顺利地冲进了楚州城,赵匡胤立刻分出一部分兵力给殿前都虞候慕容延钊,令其前往东门方向夺取城门,自己则转向北门。向前走不多远,迎头就碰上了张彦卿的人马把道路堵得死死的,两军互不相让,迎面狠狠地撞在一起,绞杀成了一团。
北门失守的传言已经播散开了,东门和西门守将弃守逃奔南门,逃军凿开了被土石封死的南门向扬州方向逃窜。张光祐一路往回,就见到一路的散兵游勇,等到得了州衙又收拢起数百人,这时候有心回去和张彦卿并肩作战,又顾忌他的命令;老实遵守父亲的命令吧,又挂念着他的安危。
楚州城北,赵匡胤和张彦卿两支军队战成胶着,殿前司步军在楚州守军的拚死抵抗面前不得寸进,北门始终未能打开,从城墙豁口通往北门的环城路上每一步都在死人。
“来人!传令后续部队破墙毁屋另辟通道,实在走不通就焚烧庐舍,朕就不信那张彦卿能有许多人马堵路巷斗。”
不能及时从北门入城,郭荣性急等不得,当下就带着殿前诸班穿过豁口进了楚州,结果一进城就看到了前方两军缠斗的惨烈场面。张彦卿如此不识时务困兽犹斗,让郭荣煞是恼怒,当场就要下类似于屠城令的诏旨。
屠楚州,这就是屠楚州的原始命令么?郭炜紧随着郭荣进的城,乍一听这道命令也不出奇,只是忽然想起来有名的“郭荣屠楚州”——之所以有名,不是因为这次“屠城”特别惨烈,只是因为这是郭荣做的,是如此光明的人物身上的一个大污点。
命令是不出奇,可是晚唐以来的兵都是什么兵?得了这么个可以肆意放纵的机会还能有个好?好容易在高平之战后得到机会逐步整肃军纪,可是积重难返,尤其是侍卫亲军司的部队积习深重,在河东、淮南还是屡屡发生兵痞祸民的事情,因此而遭遇的民间反抗还少了么?这次南征军纪抓得比较严厉,从濠州到泗州都与民秋毫无犯,成效就是显著的,当地百姓争献刍粮犒军。要是到了楚州这么一放纵,军纪民心岂不是全面的晚节不保?
想到这里,郭炜觉得自己不能够沉默,而且他也自觉是有解决巷战之道的:“父皇,破墙毁屋、焚烧庐舍,稍有不慎就是全城大火,楚州之民将无噍类啊!眼前之敌虽顽,儿臣自有办法击破之,原不必出此下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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