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和三③(3 / 4)
胆的往前走,无虑其他、万事有我。”泪眼婆娑之下,她已看不清流白此刻究竞何等面色、何等表情。唯有一点,他的声音有如他指尖的弦音,令人格外安心。翌日,流白以进宫向齐公问安为名,带着再度易服男装的凉赢自正门而入。二人行至漓苑门前,流白止步回眸。
原以为凉赢即便性子再沉,也必当有所拘谨。可在他眼中的凉赢,却面色如常,丝毫瞧不着任何情绪波澜,就好像来到了一处事不关己之地。
“真想好了?”
“宽心便是。”
凉赢缓步迈向正门,对着门子自报家门,“烦请通报,便说宋国公主舒雯侍从,受二公主之邀特来拜会。”
门子进门通报后不久,蕴缕便亲自前来,上下一番打量凉赢后,一脸疑惑,“是足下?”
凉赢拱手应是。
蕴缕方侧身展臂,“公主已候多时,里面请。”沿着先前易牙所行之路,凉赢在蕴缕的引领之下来到了栖霞居,也就是文昭的寝殿。
方立于阶前,凉赢隐隐见着文昭的侧影,微蜷着身子侧倚凭几坐于塌上。蕴缕不再入内,只身立于槛外。
“贵客驾临,不曾亲迎,我这身子多有不便还望见谅,请入内说话吧。”其声弱到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凉赢也未曾多想,便迈步其内。
行至内室,方见文昭此刻体态之虚,远比自己想象当中还要厉害。就连光是靠坐着,也需得手扶凭几方能勉强维持姿态。那幽晦的目光隔着眯成一条线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凉赢,“本以为今日能够亲眼目睹你女装之态,看来是无此眼缘了。”凉赢只觉头顶发髻的那根簪子,此刻异常沉重。“不知二公主请我来,有何赐教?”
“咳咳,赐教?此处无有旁人,就无需如此虚套了。”文昭右手握拳抵着嘴边轻咳两声,嘴角挂着一丝苍白的笑意,“你现在应该压抑着内心的冲动,以免克制不住上来掐死我吧?”凉赢未曾想到,文昭竞会如此直白,几乎变向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我是很想这么做,不过既然来了,还是先听听你有什么说辞也不迟。”眸光异常冷漠,令文昭颇有不寒而栗之感。她稍稍挪了挪身子,轻声问道,“其实你和我究竟有何不同?我们都是故国被灭,沦为他国俘虏的公主而已。”
眼见凉赢眉梢一颤,文昭复笑道,“你不必如此惊讶,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已经猜到了你为女儿身,那时我便对你很感兴趣,结果一挖果真令人大吃一惊,你居然是十五年前被宋国所灭葛国的公主。”凉赢并不意外,“那还真是受宠若惊,能够让二公主对我的事如此上心。”文昭道,“我不懂的是,明明宋国灭你故国,你当恨他们入骨才对,我除掉了舒雯你应该高兴,为何对她如此死心塌地?莫非你忘却了葛侯之仇?忘却了族人或杀或虏的屈辱?”
“虽说那时我才三岁,父母兄弟如此离我而去的记忆,早已淡薄。不过整整十五年的屈辱,在我的身上留下了无法抹灭的烙印。”凉赢不避讳与文昭说起这些往事,“自平王东迁直至繻葛之战,予一人的声望日渐衰微,各诸侯凭实力陆续做大,大国并小国之事早已屡见不鲜,实力不济便会衰亡,此为亘古不变之理。葛国夹杂于郑、宋两大强国之间,被吞并无可避免,真要怨的话,只能怨自己太弱。”
“你倒是挺看得开的,“文昭苦笑一声,“我自由便被娘亲灌输,齐国、郑国和鲁国都是我们的死敌,如今屈膝投生都只是为了复仇。为此我不惜引诱名份上的长兄伯诸,先后多次对舒雯下手,意在让两国反目成仇。如此以来,齐国少了一外援,而伯诸也失了一助力,名声受损,那叔纠和流白都对嗣君之位虎视眈眈,就连那乌治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还有远在边塞的隰朋,几人相争使齐国自乱,那时列国趁虚而入,齐国必亡。”
“至少目前为止,与你的期望也算是契合。”凉赢冷笑一声,“哪怕你把齐国掀个底朝天,我连眉头都不会动一下,只是你不该害舒雯。她是这个世上最纯洁的人,也是我心中最后一片净土。可你却毁了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原谅你。”
话落,凉赢脱下冠帽,抬手拔下了发髻上的簪子,“我不喜好趁人之危,不过我可不是专程来陪你闲聊解惑的,而是来送你去向公主赔罪的。”瞅着凉赢手中那泛着寒光的尖利簪子,文昭并无怯色,甚至也未高声呼救,只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说起来兴许你不信,不过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要结束自己的性命,好逃脱这种复仇亡国奴的宿命,只是我实在太过怯懦,根本没有这个勇气。若是你今日能够得手,也未尝对我来说不是一种解脱。”凉赢丝毫不为所动,“你以为说这些矫情的话,就能让我放过你?”她一步一步往文昭面前迈步,紧握簪子的右手不住微微颤动。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无论先前做了多少心里准备,真到了这一刻,她的心、她的手,多少还是有些不听使唤。
不过凉赢并未因此而停下脚步,与文昭的距离仍在拉近。“二姑姑,侄儿乌治奉召前来。”
正待凉赢高高举起手中簪子,欲挥力对着面不改色的文昭刺下之际,人声已近身后。
此人正是齐公从子:乌治。
直至他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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