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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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能将整个皇宫的样子都收入眼底。“这是哪里?“她问。

李曜:“凤凰台。”

他的手一直揽在她的肩上,似乎是怕她掉下去。宋秋瑟知道凤凰台,这是敏皇后生前的居所。凤凰台里外都没有灯,漆黑一片,也没有宫人打理,庭中杂草成片。可以看出来,自从敏皇后过世,凤凰台已经成了一座废宫。宋秋瑟早知敏皇后生前不太如意,痛苦多过快活,此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望着凄凉的宫门发怔。

李曜握了一下她单薄的肩,道:“宫里会流很多血,死很多人,你怕吗?”宋秋瑟摇头:“我若是怕,就不会回来了。”李曜又道:“真正的争端尚未开始,不过马上就要来了。”宋秋瑟抬手抚平了他的眉山。

她知道他心中最深的恨凝结在哪,不是宫里这些总给使绊子的女人,也不是虎视眈眈盯着他位子的兄弟,而是金殿上那个不可一世的九五之尊。他每上前一步,都需要极其长久苛刻的忍耐。她说:“你有我了,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力气,陪你一起倾覆这个天下……但是你要回报我。”

李曜用鼻尖蹭着她的手腕:“说,你要什么?”宋秋瑟慢声道:“我要你一-永远不能离开我,就算百年之后烂在地下,你也只能与我一起。”

有些人这一生就是为情而活的,她就是那种人。活着沉沦,死了更要纠缠。

她轻啄了一下他的鼻尖:“我对平分你的天下不敢兴趣,我需要爱。”李曜道:“给你……都给你。”

她被裹在鹤氅中,雪白的绒毛贴在脸畔,乌发散下来如流水一样,顺着她的动作在肩头滑过,覆住他的手。

他说:“还有三十七天。”

宋秋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距离册封和大婚的吉日,还有三十七天。

宋秋瑟莫名动容,心想:他确实是有真心的。他解了她身上的鹤氅,扑在屋顶上。

他们互相拥着躺下。

终究是四面透风,不好太过张狂,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拥在一起,静静地听着风,看着月。

她缩在他怀里,浑身都热了起来。

李曜的手很安分的搭在她的小腹上,在她耳边低语:“你喜欢孩子吗?”宋秋瑟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想……我会喜欢的。”李曜便不说话了,手掌轻抚她的小腹。

过了片刻,他道:“给我讲你小时候的事。”宋秋瑟:“你想听什么?”

李曜道:“听些能让人觉得开心的事。”

那些令人觉得开心的事都被宋秋瑟小心存放在的记忆最深处,平时舍不得去动,他说要听,她便去翻了翻那些旧事。宋秋瑟慢慢说起来:“我有一个堂兄,比我大五岁,从我记事起,他就经常因为不服管教调皮捣蛋挨打,他每次都挨特别狠的打,可每次他都不长记性,养好了伤就变本加厉,挨更狠的打,他娘心疼的直哭,他却笑嘻嘻的,仿佛乐在其中似的。”

李曜问:“为什么?”

宋秋瑟说:“因为每次他挨了打,隔壁医馆里的姐姐都会端着药箱来给他上药,他想名正言顺的见她,便只会用这样的法子。”懵懂少年时不知情为何物,为了那一点点甜头便甘赴刀山火海。李曜静静地听着。

宋秋瑟说:“后来他们定了亲,堂兄说等她及笄,就迎娶她进府。”这个故事注定不会是个好结局。

谁都知道,宋家满门忠烈,出征南疆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宋秋瑟眨了眨干涩的眼:“可她及笄那一年,边关传来了我堂兄战死的消息,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我家灵堂上。”她不知那位姐姐后来怎样了,是否还留在长安,有没有嫁给旁人。她把故事合在了离别的那一页,再也不会去求后续。李曜缄默了许久,问道:“这开心吗…结局惨成这样。”宋秋瑟语气不太好:“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没有开心的事了。”所有人到最后都死了,所有的故事都被迫戛然而止。李曜顿了一下:“对不起。”

宋秋瑟摇了摇头:“与你无关,你不必道歉、……所以说,多年前那场内外勾结的阴谋,当真与王家脱不了干系是吗?”她侧身望着他,道:“如果是,她们谁也别想好过。”李曜点了点头,轻轻道:“是。”

人若是没有了来处,活在这世上就像一个幽魂。而报仇,是她回头寻找自己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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