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了我(2 / 3)
有余力推开谁,于是就在这震耳欲聋的涛声中由着他了。周雅人怎么会不知道白冤跟他动了气:“你在生我的气吗?”白冤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目空一切地直视前方,心头的滋味儿既轻又沉,她说不上来。
周雅人投身噬阵的场景让她想起贺砚引佛火自焚,前后两次,她但凡晚一步…他们都会因为各种缘由葬身。
“我本来想,"白冤开口,“把你留在我身边。”周雅人闻言一僵:“本来想?所以呢,你现在改主意了?”“是啊,"白冤的声音浮在空气中,好似落不下去,她说,“改主意了。”她好像天生孤寡,可能谁也留不住。
她这句轻声细语直接逼出了周雅人的泪,他松开白冤,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改什么主意,你答应过我的!”
“让我答应你,你又干了什么?!是好酒好菜招待一番,然后…不声不来给鬼门天险送祭品,"白冤冷笑,“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谁都能嚼碎了咽下去!”
这话刺耳极了,一点也没嘴下留情,周雅人被她刺得手指头发颤。纵然白冤每个字都是尖锐的刺,他也满肚子委屈无处倒泄,嘴里跟嚼了把黄连一样苦,但他知道话里那句“不声不响"才是重中之重。白冤气的是他不声不响跑来送命。
“你主意大得很,我留一个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人在身边干什么,闹心么,不如各走各的道,我眼不见为……”
这是往一拍两散的份儿上说,周雅人眼眶发烫,听不下去地出声打断:“白冤。”
他忍住心里天大的酸苦和委屈,近乎低声下气地开了口:“你饶了我吧。”白冤一怔。
周雅人垂下头,轻柔地蹭过去,很有几分以柔克刚的手段,他说:“你给我留点余地,我不想离开你。”
周雅人没给白冤拒绝的机会,直白道:“我为你穿过喜服,守到昏时到场,也算饮过合卺酒,入完了洞房,"哪怕是他一厢情愿,白冤也不推不拒的接受了,周雅人自觉占了几分理,更不想因此跟白冤闹得不欢而散,“我已经许给你了,你不能这么快就始乱终弃。”
白冤:…“没料到对方来这套,一时没接住。他想求和,就不能跟气头上的白冤对抗,周雅人盯着她松动下来的神色,一肚子委屈翻江倒海,他埋怨白冤说的那些重话,心理极不平衡,但也只能自个儿受着。他搂紧白冤,对方并没拂开他,周雅人顺势将脸埋进那头散着凉气儿的青丝里。
“徐章房已经死了,以后,我不会再一声不吭地冒险。白冤,你特地把我从鬼门天险拉回来,难道就为了让我滚蛋么?“周雅人说到最后,已经带了点鼻音,他再度示弱,“白冤,我也很难受,你放过我吧。”白冤听到末尾,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再大的气性也在这番软语里消了口口成。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周雅人……”
怎么还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周雅人鼻尖往她颈窝里蹭,蹭得鼻音更重了:“白冤,我真的很难受。”
易地而处,她完全理解周雅人的所作所为,但是谁能忍受刚跟你许完一生的人,转头就瞒着你去送死。何况周雅人早就打算好了,才会处心积虑跟她讨个生生世世,若不是她隐隐觉出一丝异样,强行从报死伞中苏醒恢复,怕是这会都到太行山了。
哪还轮得到这瞎子可怜巴巴地跟她说难受。白冤实在精疲力尽,她看了眼奔过来又急慌慌刹住步子的林木,拉不下脸拉拉扯扯:“行了,松开。”
周雅人心无旁骛地沉浸在伤心难过里,不肯就此放手:“白冤。”白冤刚要抬手拨开他,忽地眼前一花,她强撑的形体再难为继,倏地化了伞。
还没得到白冤半句软话的周雅人搂着报死伞怔然片刻,心里丝毫没觉得好受,直到林木一步一步挪蹭过来,他才捺下心中五味,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周雅人昨晚千叮万嘱,亲自送走的林木,没想到少年居然会带着报死伞赶来三门天险,结果一问之下,林木说:“我走到半途,白冤就现身了。”白冤现身的时候,打量了一圈四周的绿林山道,才问起怎么回事。林木磕磕巴巴讲完,谨小慎微地观察白冤脸色,林木很怕她发作。但是白冤并没有,她沉默地沿着山道走,漫步一样,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越平静,林木越摸不准,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亦步亦趋跟在白冤身后,无意看见她手腕上系着根红色绸带,以前绝对是没有的,林木没话找话:“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白冤回头:“嗯?”
林木三两步走到她旁边,指了指她手腕:“红绸。”白冤垂眸瞥了一眼:“哦,"她语气很淡,“有个人,用这个跟我托了个终身。”
林木瞠目,没料到会听见这么震惊的消息。什么叫有个人,林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有个人是听风知。“他既然把终身托付给我了,”白冤略微思忖,“我是不是该对他负责?”林木低下头,有些闪躲,不太好回答似的:“你要怎么负责?”白冤盯着一枝蜷缩的绿叶,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既然许了终身,他那条命,合该是我的吧?”
林木怔然抬头。
白冤转过头来看向林木:“我是不是得管他的死活?”林木脱口:“你不跟我回太行了?”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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