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东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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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事,经验丰富,问世间还有谁能比我丧尽天良,想欺负我,活腻了吧。她还说:我用不着你操心。

可当万事俱备,阿聪望着遥遥归途,忽然又觉舍不下。阿聪从没想过,在这憎恶的世间,还会有个人成为它舍不下的牵挂。它无声地喊:“阿莺。”

不记得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它开始叫她阿莺。不死民皆姓阿,这样叫的话,像家人。

白冤听完关于罔象的来历,并没觉得太意外,反而清晰了闽师和罔象的目的:“疽师在京观夺走阴燧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她可能是冲着无量秘境而去的。”

无量秘境是不死民的安身之所,攸关不死民和秘境的安危,白冤即便怀疑,也没有吐露半个字。

直到周雅人得知自己身份,白冤才跟他透露过一点。于世人而言,不死民只是山海经中的一则传说,跟那些虚无缥缈的上古神话一样,只要无人当真就可以避免麻烦和灾祸。“贪生怕死一直是人的天性,区区百年寿数,根本不够他们活,若是知道有法子避开生老病死,你猜他们会做什么?"答案显而易见,“倘若不死民的存在和秘境暴露的话,必将招来无数渴望长生的贪心人趋之若鹜。”到那时,全天下都将成为"方仙道”。

长生药炼成之后,徐福因为只想独活,残害了所有知情人,这事儿才能瞒下来,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阴燧是能寻找到无量秘境的关键。“哪怕对周雅人,白冤也没提起过,但是现在已经没什么隐瞒的必要,“没有阴燧,无人能够找到秘境,即便不死民自身,出来后再想回去,没有阴燧也会迷失在茫茫东海。”许多不知情者打阴燧主意,比如蒲州京观中那名道人元参,他处心积虑算计观澜夺取阴燧,是为了给自己造一个炼形之宫,妄图在太阴中托死复生。而另一些知情者打阴燧主意则是为了寻找不死民生存的秘境。白冤说:“如果罔象真的是不死民的遗形,它们与痊师为伍,抢走阴燧,一定是为了返乡。”

就像人类不管走到哪里,都想落叶归根,回归故里,罔象亦不例外。返乡两个字听得周雅人心底一片苍凉:“疸师此人,穷凶极恶,它们这么做……无疑是把通往秘境的关键暴露给瘐师,再次将族人置于险境。”白冤倒是能理解:“没有凉师帮忙,它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永远在水底徘徊,永远找不到阴燧,永远无法返乡。”所以罔象必须依赖瘐师。

阿昭苏是被无量秘境驱逐出境的,经历生死辗转,周雅人没有对故土的记忆,但是那些被迫离开故土,客死异乡的罔象不一样。周雅人沉吟道:“如果演师跟徐福一样居心叵测,那么将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

白冤分析:“从演师和罔象的行程来看,一直是顺着黄河往东行,可见他们下一步,就是前往东海寻找秘境。”

周雅人神色凝重起来:“我们必须从演师手中夺回阴燧,阻止他们找到秘境。”

白冤道:“不过我还有个疑点,”

周雅人问:“什么?”

“当初那群方士以命献祭,以死冤束缚住我的时候,冥讼中的线索指向河冢。按照瘐师的说法,或许那些方士就是为了告诉我,那些服食过丹药的童男童女在河冢,希望我找到河冢中的尸体。不过我去晚了,大秦早已亡了一千载,那些尸体早已腐烂在秽土之中,尸水渗入大河化作罔象。"白冤思忖道,“但是童男童女的尸体只能证明方仙道炼丹失败,根本无法替他们申冤,甚至会因为有毒的丹药导致这么多人暴毙更加罪加一等。所以方士所指引的,还是埋葬在河家里的那几具身怀疲引的孕尸。”

周雅人没有插嘴。

“显然,"她和周雅人之前就聊过,白冤道,“这群奇能异士中有名燕师,用孕妇制瘐并将其埋在河冢秽土中。”

这和陈莺在原村用小花的孕肚制闽方式如出一辙,他们后来还在演师藏身的地窖中发现了一坛裹着浊引的胞宫。

周雅人接话:“而罔象一出太阴/道体,第一件事,就是抬着棺椁进河冢挖出秽土中的闽引。”

“为什么呢?"其实白冤一直没想明白,千年前那些方士和演师在河冢埋下闽引,千年后,罔象联手疽师进河冢挖出了这一坑痣引,白冤判断,“闽师除了利用演蛭替它们制作尸囊衣,河冢中的这一坑疽蛇引,极可能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会不会跟它们寻找秘境有关?”

“能有什么关系?“周雅人想起那两条自袖中破壳的独蛇,皱眉思索:“难道千年前遗留下的这些痣蛇,可以帮他们探路?顺利进入无量秘境?”白冤仅仅是从阿昭苏的冥讼中得知,阴燧是寻找无量秘境的关键,信息并不十分具体:“如此说来,有没有可能,当年徐福带着方士出海寻仙山,最初就是依靠疽术来寻找的?”

周雅人觉得这个推断十分合理:“很有可能,也许方仙道一开始,就是利用瘐术发现的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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