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短长(2 / 3)
又一遍生不如死的折磨,无数次疼到忍无可忍,陆秉几乎形成了某种惯性,下意识低喊:"陈、陈莺。”
这是令周雅人没有料到的,他耳力极好,不会听错,陆秉在喊陈莺。陈莺顶开一块发霉的船木,从崩塌的废墟中爬起来,肩膀各处被朽木划伤了,衣衫血迹斑斑,然后她听见了陆秉痛苦难耐的低吟。她以前从没觉得这个名字好听过,直到某天从陆秉那张嘴里吐出来。他总是咬着牙,忍到忍无可忍的时候,混着压抑万分的呻吟,含糊地喊出她名字,就像现在。
是陆秉最需要她的时候。
只有她能帮陆秉减轻痛苦。
于是陈莺堂而皇之地朝陆秉走去,却被身后的阿聪一把拽住胳膊。陈莺只好站在原地,盯着那瞎子开口:“不用我多说了吧,陆秉中了闽术,只有我能帮他。”
其实阿聪的担心有点多余,陈莺笃定,周雅人不会杀她的,起码现在绝对不会,因为他要救陆秉,更因为:“这世间除了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病师。周雅人将扇骨捏得咔咔作响,她将陆秉折磨成这样,太该死了。陈莺将庙蛇种入陆秉体内,让他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该是多么痛不欲生。周雅人呼吸全然不稳,他竭尽全力压制着心头那股汹涌的杀意,但是根本压制不住,他不仅要杀了这个女人,还要将其千刀万剐。凌厉的风势暴起,骤然袭向陈莺,周雅人转眼已经逼至。阿聪悍然挡在陈莺身前,提刀挥斩,奈何厉风中裹着彻骨寒霜,霎时间将阿聪冻成冰雕。缕缕冰丝往冰雕上一缠,拖拽到一旁,白冤迅速替周雅人清了陌陈莺猝不及防,已是退无可退,守无可守。数十柄风锥猛地扎入她四肢百骸,精准切进陈莺每一处穴位,剧痛陡然遍布全身,仿如千刀万剐之刑。
陈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可是这算什么呢,比起陆秉正在遭受的,比起演蛇在陆秉体内流窜的痛苦又算什么呢。
周雅人恨不得一刀一刀亲手活剐了她。
然而,他不能。
锋利的扇沿及时刹停在陈莺咽喉处。
他不清楚陆秉的状况,也不知道被疽蛇入侵后会造成什么后果?变成伏羲之躯还有没有救?
周雅人想起那个死在密室中满身蛇脉的人,他不能让陆秉落到一样的下场。陈莺瘫倒在地,后背抵在冰面上,大口大口地咳血,鲜血染红了她的下巴和脖颈,可是面对死瞎子满脸愤恨,恨不得宰了她又下不去手的样子,陈莺就觉得好笑,于是她就真的咳着鲜血笑起来,然后含糊不清地开口:“发泄完了吗?”陈莺咯咯笑着:“你真有意思,想让我陪他一起疼吗?”笑声刺激了周雅人,扇沿狠狠抵住她咽喉。陈莺丝毫不忌惮,还对这个发了狠的瞎子说:“别这么凶。”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她也不见得就甘于下风,到底谁受制于谁还不一定呢。陈莺说:“不想陆秉有事的话,你最好对我温柔一点。不然你这么没轻没重的,要是把我弄废了,我怎么帮你救陆秉啊?哦对,你真想救他吗?要知道,若不及时干预,他会被体内的庙蛇反噬。”“怎么救?!”
“不如我教你啊。”
“别耍花招,“周雅人心头一股邪火上蹿下跳,他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宰了闽师,“死到临头…”
“你要是下不了手,就别对我放这些没用的狠话,我不是被吓大的。“陈莺虚弱无力地侧过头,见白冤并指摁在陆秉手腕处,指尖凝了道寒霜之气,她说,“你们也甭想强行将痘蛇逼出,没有用,若是逼急了,痣蛇会在陆秉全身乱窜,将他的五脏六腑钻得千疮百孔,到时候,别说是我,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白冤指尖的阴寒气倏忽消散,面对陆秉此刻的状况,她亦束手无策。陆秉四肢痉挛,根根蛇脉在皮下乱窜,甚至游走到了颈项间,要顺着耳背爬上他头脸。
陆秉满头湿汗,苦不堪言,潮湿的眼睑掀开了又阖上,他意识混沌,徒劳挣扎着。俨然忍到了极限陈……
闻声,陈莺抬眼望了望被燕蛇折磨的陆秉,她静了数息,再看向周雅人,又是那副自得的嘴脸,挑衅道:“听见了吗,他在叫我,他离不开我。”极度的厚颜无耻,没脸没皮。
周雅人几乎将陈莺提起来。
陈莺软若无骨地嘶了一声:“轻点儿。”
“过去救他!”
“好呀。“陈莺痛快答应着,“等秘境开启,阿聪它们回去之后,我再……”陈莺话未说完,被周雅人狠狠扔在陆秉旁侧。凝固的坚冰硬如铁石,摔得陈莺头眼昏花,骨头差点没砸断。鲜血染红了衣裙,陈莺喉头涌血,她咽都咽不下去,死瞎子下手真狠啊,把她往死里整,又不会将她置于死地。
“我身陷囹圄,大牢里的酷刑亲尝了个遍。"那些年遭受过的酷刑绝非白受,周雅人攒了不少经验,他俯身道,“我知道戳哪里最痛,扎哪儿最让人生不如死,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全都试试。”
白冤抬眸看了他一眼。
陈莺呼吸间,觉得鼻腔里充斥的都是血。
看来论心狠手辣,死瞎子没比她差到哪儿。陈莺仰视天象,海域逐渐被巨大的阴影罩住一一就快了,她说:“那我领教领教也无妨。”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白冤二话不说,直接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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