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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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城中与长泰镖局所签的契书,如今那家镖局早已没落,这契书就流了出来。二是,陆栖筠在年前派到九幽山暗访的军士回来了,带回了鬼教的最新消息。

陈荦略微看过那契书,便交给小蛮收起来,只跟飞翎说了声辛苦,让她先去歇息。飞翎离城小半年,带着陈荦的密令每日殚精竭虑,她看陈荦竞对自己寄回的结果如此冷淡,只是草草看过,一言不发,忍不住有些惶恐。小蛮在院墙角落扯住她:“飞翎,你孤身一人远赴赤桑,将娘子交代你的事查清了大半,她对你很满意。”

“那方才……娘子竞没有什么话要问我,我以为娘子对我失望了…”小蛮低声告诉飞翎:“跟你没关系,是娘子最近都有意避开跟大帅相关的事,不闻不问,那契书,她现在肯定是不会多看的。”飞翎突然明了,谨慎地闭紧了嘴。

这些天以来,除开浩然堂的日常事务,陈荦满心都扑在花影重东家死亡案上。东家死在凌晨自己的庄园,在片刻之间毙了命。此人是个经营高手,生意人南来北往,恩家仇家不知道有多少,花影重每日又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要排查凶手简直毫无头绪,只能从花影重内着手。陈荦和两名衙推亲自将花影重内的人传来审。妻小,侍女,厨工,百余名歌妓,连谢天也被请了来。不过谢夭十分傲慢,两次被传都要拖延一番,陈荦便亲自到花影重去审问她。只是,谢夭在花影重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东家对她百依百顺,她也并没有什么理由加害于他。

陈荦就这样让自己每日埋首在公务案子之间,事事亲力亲为。白天辗转节帅府、浩然堂和城内,晚间就回申椒馆歇息,她不再宿在浩然堂,也再不去蔺力居住的红枫小院。上元节深夜蔺九带斥候出了一趟城,过后几天,约了驻守边关的两位兵马使在西边的县城会盟,回来又长时间呆在大营中训练军士。小蛮无意中提起,陈荦才察觉自己有许久没有见到蔺九了。两人都有意躲着对方不见,仿佛各自避在一边,便能不去面对那真相背后的深渊和乱麻。陈荦想,这样也好。不戳破最后那层壁障,至少能维持短暂的平静。陆栖筠来找陈荦商讨鬼教复发的事,他在大堂等着,许久陈荦才匆匆地带着飞翎赶回来。如今小蛮已经谙熟读写,陈荦身边有一文一武两个女子,陆栖筠很是欣慰。

陈荦走进堂中,先去捧了桌上一杯冷茶漱口。陆栖筠看她脸色苍白,敷粉也没有遮住眼下的两片鸦青。

“怎么,陈荦,你近日睡得很少?”

陈荦漱过口,强心将恶心的感觉压下,一时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陆栖筠着急:“身体不舒服?”

陈荦捂住脖子摆摆手。飞翎说:“我和娘子刚从停尸房中回来,去看死者的创囗。”

怪不得。除了常年接触死尸的仵作,寻常人但凡凑近尸体超过一炷香时间都会恶心呕吐。

陆栖筠忍不住说:“尸检的事,交给推官院的衙推就好了,只要那仵作经验丰富,出错的可能很小。”

陈荦摇头,“一直没有找到凶手的线索,着急。”“实在恶心就先别想那死尸了。"陆栖筠给她倒一盏热茶,“你现在若有空,和我议议九幽山鬼教的事。陈荦,暗访的军士来禀,鬼教教众数月来又在暗中寻找祭山用的神女。”

陈荦说回验尸的事:“从前和朱藻大人查案,他引我入门时便反复说过。推官不可不亲临现场,勘察案情不能只靠下面转述“是了。”

两人说起陈荦去信请朱藻的事,朱藻让快马传了信,说安顿好妻女便立刻启程。

陆栖筠:“希望朱大人早些到来,那时把推官事务都交给他,你也不用这样忙这样受累了。”

陈荦并不在意,她宁愿忙点,忙得越没有空隙越好。两人在侧屋聊起鬼教的事,不知不觉天黑了。陈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恨不得今晚就能准备好一切将鬼教铲除。

这些天,陆栖筠将一切看在眼里,包括蔺九的异常,陈荦的沉默和躲避。陆栖筠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陈荦,你是自愿留在蔺九身边的吗?”陈荦惊讶:“你,你在说什么?”

“就是我话里的意思。”

陆栖筠自明了自己对陈荦的心意后,刻意把自己的心修到海一般宽,不去细想陈荦和蔺九两人的私事。可他们三个人这两年来共治苍梧,早已是同舟共济形影不离的关系。他陆栖筠哪怕装成一个瞎子,早晚也都清楚陈荦和蔺九是怎公回事了。他无法忘记自己听闻陈荦尚且是郭岳姬妾时便和蔺九有纠葛的震……但他也看得清,陈荦对蔺九,并不像一般女子对待寻常爱侣那样,说不清。这些事,陆栖筠一个人的时候想得辗转反侧,他在陈荦这里不知不觉已陷得太深了。陈荦看着陆栖筠,脸上神情失落,许久没开口,显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屋里只有他们俩人。陆栖筠说:“还有城中那些流言……陈荦心心里一惊,“寒节,你也听说那些流言了?”陆栖筠点头,“怎么可能不知道。陈荦,我是这苍梧城的掌书记,我是为了平衡黄弼,但谁真以为我窝在节帅府两耳不闻窗外事?”陈荦用一个急切的眼神看过去,“那你信吗?你信什么?”“那些流言在查证前,都不能轻易取信。但陈荦,大帅的身世…必不简单。相信你也知道了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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