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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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泅湿了男人的肩膀。出了密闭的帐子,阮流卿这才发现外头早已是天翻地覆了,错落有致排列的营帐已东倒西歪。

骑在烈马上的大批刺客已经逼近,黑压压的泠冽杀意呼啸而来。“上!取了那狗皇帝的首级!”

冷酷凶残的声响划破饕餮的狂风,头顶金灿灿的烈日被乌云彻底掩盖。阮流卿听见这一声,很快便听见孔武威猛的武将领着士兵冲上去迎敌的豪迈,还有常侍奉在陛下左右的大太监哀声的低呼:“陛下,咱先走吧,您龙体之躯,何故涉此险境。”

声音哆哆嗦嗦的,满是焦急和惊恐,阮流卿望过去,果真看见众多铠甲军士持着利刃警惕拥护着的帝王。

而今如此险境,显然那些刺客是为行刺他而来,可皇帝却似根本不打算走。刺客早已陷入周旋,阮流卿看不出局势,却在锵鸣的刀剑相撞声中身子一颤一颤的发寒。

腥臭的血腥味裹挟在尘沙泥士中,更潮湿的散发难闻的气息,阮流卿眼睁睁看着这厮杀,吓得一时忘了反应。

而反观晏闻筝,却依旧气定神闲,淡淡扫视着这一切,眸里甚至跃现着说不出的诡谲。

在大太监再一次焦措哀呼着劝皇帝先离开时,晏闻筝冷哼了一声,朝后面冷厉吩咐了一句:“护送陛下先行。”

凌厉威压的命令甫一落下,便登时有护卫迅速靠拢过来,将不愿离开的皇帝簇拥带走。

“别让那狗皇帝跑了!”

蒙着黑面的刺客看见了,连下着命令,手中染血的长剑更是折射出刺眼的寒光。

阮流卿心砰砰的跳,在这种厮杀战场中快要跳出膛腔,捏紧的手心心早不知在何时便已紧紧的揪住晏闻筝的衣襟,本能的念叨着:“怎……怎么办?”晏闻筝听见了,只乜过了一眼人儿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蛋,抿着唇没说话,却转首抱着怀中的少女翻身跃上了健硕骏马。“驾!”

马儿顿时如离弦之弓射了出去,一路疾驰,在地上激起飞扬的尘土。不出所料,马儿很快便追上了皇帝撤退的马车,晏闻筝手里还抱着她,却若无其事的靠近四蹄狂奔的马车,同马车之内的皇帝说话:“陛下,臣护送您安全回宫。”

发生种种,阮流卿伏在晏闻筝胸膛,根本不敢抬头,更是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一行人颠簸匆忙入了遮天蔽日的山林,空气中除却马蹄急踏声,连幽林的鸟雀啼叫声也听不见。

而没想到,在这林中竞也早就设下了埋伏,尖锐的箭矢彻底将紧绷的气氛打破,支支呼啸而来,阮流卿早就紧闭着双眼埋在晏闻筝怀里,她虽看不见,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危险。

她哆嗦着,感受到晏闻筝因使力斩断箭矢而鼓硬的肌块。刺客早已俯冲了下来,进行着殊死搏斗,献血更是飞溅。她不知道刺客有多少人,可一直没停过的刀剑相撞声可以想象打斗的激烈及那些刺客的武艺精湛。

除了这些,阮流卿再难想别的,而在此刻,晏闻筝竞忽而带着她一同下了马,而后腰间一松,她眼睁睁看着晏闻筝一气呵成的纵身,跃到了马车上,替陛下逼退了一个已然靠近的刺客。

他出招凌厉狠辣,一招便能毙命,刺客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然与此同时,刺客手中的长剑亦入了他臂膀几分,血淌下来,他却连看也未看一眼。倒是厮杀中的影风瞧见这一幕,焦急的大喊一声,“主上!”“将陛下带走。”

“是。”

影风当即接令,便突出重围来驱着那顶明黄色的马车疾驰离开。刺客见此想要去追,却根本脱不开身。

此起彼伏锵鸣声模糊了阮流卿的耳际,视线也被泪水蒙住了,阮流卿无助的瑟缩在大树后面,觉得自己就如在人间炼狱里一般。打斗根本不停,晏闻筝平日那般阴险狠毒,今日竞肯为了保护陛下生生受了一剑。

阮流卿紧咬着唇瓣,胆战心惊中更说不出自己心中细密的慌乱和酸涩感从何而来。

更甚的是,晏闻筝似乎是根本没有打算保护自己的念头的,也是,她一个棋子,早该弃之于不顾。

想到此,阮流卿更想趁此刻混乱自己偷偷溜走。逃了,便能再也不见晏闻筝。

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便搀着大树朝幽林深处跑去,树枝刮在她的小腿上,柔软的裙摆被划破,连白嫩的肌肤都被留下红痕。可她根本顾不得,亦步亦趋的跑,可没想到,她没跑出多远,便听到晏闻筝暴戾阴沉到极致的声音。

“阮流卿,你要跑到哪里去?”

声音乍然砸下来,就如恶魔落下的诅咒,阮流卿从未这样觉得可怕过,许是刚经历的血腥场面,她骇然失了心神,竟一下被藤条绊倒在地。“阿!”

她回过头,看见晏闻筝正朝自己走来,手中的剑都还滴着血,眼神更是可怕到猩红的扭曲。

“我说过,你我同棺同寝,今日你我,便该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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