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君为臣纲(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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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被毁尸灭迹,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当中蹊跷。

官兵还好说些,把钦天府用重金打造的楼船烧了,这是掉脑袋的死罪,追责极狠。

事关身家性命,文道终究还是多问了一嘴。

杜明笙虚眯双眼,拍拍文道的肩膀示意他安心,“我会亲自向府主解释。”

文道看着寨主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心中一凛,点头离去。

不停歇的惨叫声响彻两座山峰之间,

九曲江初段的江道,两道火光冲天。

……

数里开外的一处山坡上,

二十一具尸体叠成一堆,完整或不完整,血腥味浓重,却无一只山林野兽敢靠近。

应李臣抬脚踩出一个深坑后,无声离去。

柳旭原地磕首三下,随后一言不发地从尸堆上背下具残躯,跳入坑中。

稍远些,三个活人围着一个小姑娘,相顾无言。

李临安眼神呆滞,注视着气若游丝的叶听霜,这才明白杨芳榭为何流泪。

少年那晚,想过各式各样的生离死别的场景,偏偏一个也对不上。

叶听霜想笑,可她五脏六腑已被震裂,非但嘴唇不听使唤,那对明亮的眼睛也控制不住,微微合起。

李临安不忍再看,抬起头,不远处的尸山又映入眼帘。

正巧,柳旭从尸山一角背出个人,面容熟悉,是许丰。

那张因痛楚而扭曲的脸,早被他爹用指肚一点点抚平,双眼也被合上,像是守夜太累刚睡去一般。

前后相处十日,离开邺北城那天,许丰见自己情绪惆怅,劝慰的那句“向前看,莫回头”隐隐还在耳边回响。

难怪其他镖师无论赶路还是歇息,都不愿与客人交谈甚密。

李临安此刻,不仅是把许丰看成花银两请的镖师护卫,还是下山后相谈甚欢的第一个好友。

说不上痛彻心扉,但良心仍有不安。

李临安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接下来就要轮到叶姑娘了,若是没带她南下,给些银子,在叶庄度日,大抵是能安稳活下去吧。

他唯一做的一件好事,似乎也变成了一件坏事。

除非有神仙相救……

神仙?方才不就有个神仙救了他们。

李临安双手按地撑起身子,跪在坡上不停磕头,声泪俱下,“恳请应前辈,施法救她一命。”

这一跪,不但是为叶姑娘而跪,更是为了少年心中的那份善意。

要是他满身孽债,纵使到了扬州,见了爹,原本要问的话还能讲出口吗?

听着少年的哭喊,应李臣只是抬了抬眼皮,一点儿没动。

模仿先前那个矮小子么?你这皇曾孙磕的响头我还是受得起。

诚然,救活这姑娘收下这块璞玉来当弟子,也算有了衣钵传人。可惜,目前这情况,就算咱家想救,也救不活这女娃,何必再多费心。

天资聪颖之辈如过江之鲫,茫茫多不可计数。

刚离开奉天的应李臣单是觉得可惜,还扰不了他的心绪,大不了再寻一个罢了。

少年的背影倒映在叶听霜的眼中,明知要死也没流泪的小姑娘,眼角终是滚落下第一颗泪滴,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连珠成串,不停敲打在山坡草叶上。

上一个为她下跪求饶的不是别人,是她已故的娘亲。

娘亲生了四个女儿,被爹丢了三个,唯一没丢到外头去的也被爹想了法子卖给叶家为仆。

在她五岁那年,娘产下弟弟,血流不止,死在一个明媚的冬日。那天,爹连郎中都懒得喊,眼看娘一点点咽气。

李大哥还是没喊来那个前辈,叶听霜眼睑盖下,耳边嗡嗡的,似是爹在怒喝。

刚开始被打骂,她疼了,会喊娘,但娘来了也没用啊,最后只能是母女俩人一起被爹打。

到后来,她就不喊了,哪怕娘亲会把她抱紧怀里,可以少挨些打。

可踢在她身上疼,踢在娘身上也疼。

叶听霜口鼻间的气息近乎不可闻。

……

叩首十余个,依旧没见到那位前辈,李临安心如死灰。

他还有时间能再磕,叶听霜的性命等不起。

李临安不再叩首,身形摇晃地站了起来。

这就放弃了,心气也太差,只怕日后修行也会如此。

应李臣摇摇头,在奉天那晚,鸿举说的是若非庸才,那就教他两手,如今倒是省事了。

眼不见心不烦,应李臣闭目养神不再看他。

少年面朝山林,颤着手从怀中取出一方玉印,高举过头顶,喊道:

“见此山河印,如见先帝……”

犹豫一瞬同样跪下的杨玄易愕然看向少年。

身在暗处的应李臣睁开双眼,他身上居然有此物,还逃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敕令,命应…应总管施法救叶姑娘。”

李临安去繁从简,直言下令。

一步踏出,应李臣来到少年面前,俯身看他,“若是我不救呢?”

“若是你不救,又岂会现身。”

李临安昂首以对,以玉印底部篆刻的“奉天”二字示于应李臣,

大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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