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蜚语初兴,风云暗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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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指尖碾着鲛珠粉,琉璃瓦上的朝阳碎影在青砖地上蜿蜒如蛇。

乾坤镜里传来的叫卖声愈发清晰,那声"惊天秘闻"刺得她耳膜生疼。

冷宫老太监的唱词在记忆里翻涌,她突然攥紧镜缘,南海贡品的幽香从指缝溢出——这朝堂上竟有诰命夫人与北狄暗通款曲。

"备车。"她将茶盏重重磕在紫檀案上,惊得跪地擦拭血迹的宫婢打翻了铜盆。

血色漫过青砖缝里的鲛珠粉,竟诡异地凝成半枚凤头钗的形状。

朱雀大街的茶香混着晨雾漫进马车,云瑶挑开帘角,正瞧见刘掌柜拎着铜壶给说书人续茶。

那说书人竹板敲得震天响,唱的却是前朝妖妃的故事。

她唇角微勾,指间悄悄弹出粒金瓜子,精准落进说书人豁了口的粗陶碗里。

"掌柜的,雨前龙井一壶。"云瑶径自坐在临窗的八仙桌前,玄色帷帽垂下的鲛绡恰到好处遮住她眼下泪痣。

邻桌几个绸缎商人正压低声音议论"听说昨夜钦天监走水"

刘掌柜端着鎏金茶托的手一颤,滚烫的茶汤在汝窑杯里晃出涟漪。

他偷眼打量这位通身气派的客人,却见对方葱白似的指尖正摩挲着杯沿刻痕——那处新添的划痕形如北斗,正是三日前谢大人被拖出大殿时,金丝履靴跟留下的印记。

"客官您这茶"刘掌柜话未说完,云瑶突然屈指叩桌。

乾坤镜在袖中轻震,七十二坊的声浪如潮水般涌入耳际。

她精准捕捉到西市肉铺伙计那句"皇上怕是真被狐媚子迷了心窍",唇角笑意更深三分。

"掌柜可知客星犯主之兆?"云瑶突然开口,惊得刘掌柜险些摔了茶壶。

她指尖蘸着茶汤,在桌面画出紫微垣星图,"昨夜太史局观星,见荧惑守心——"话音未落,邻桌茶碗碎裂声乍起。

满堂寂静中,云瑶腕间赤玉镯突然泛起微光。

这是君墨渊的剑气警示,她却不紧不慢拢袖遮住异样"诸位可知,北狄使团入京那日,永巷井水突然泛红?"这话如同冷水溅入热油锅,角落里的陈秀才猛地站起,宣纸从怀中散落,赫然写着《荧惑诏》。

刘掌柜的汗珠砸在青砖地上,他想起家中病弱老母,却又瞥见云瑶袖口若隐若现的金凤暗纹——那是长公主府才用得起的缂丝纹样。

当云瑶"不慎"掉落腰牌时,他看清上面"钦天监司辰"的鎏金字样,浑浊的眼珠突然迸出精光。

"诸位!"刘掌柜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城西观音庙的送子泉,上月不是突然枯了?"这话引得满堂哗然,卖炊饼的郭大娘挤到前头,袖口还沾着白面"可不是!

我家媳妇去求水,瞧见个戴狼头玉佩的官爷"

云瑶垂眸饮茶,听着流言如同瘟疫般在茶客间蔓延。

当有人说亲眼见过云裳的婢女往井里撒药粉时,她腕间玉镯突然发烫——君墨渊的剑气在镜中凝成"酉时三刻"四个小篆。

暮色初临时,云瑶的马车停在锦绣布庄门前。

二楼轩窗后,王布商正对着《南蛮贡品清单》出神,账册上"鲛绡十匹"的朱批刺得他眼眶发疼。

楼梯吱呀作响,他抬头撞见云瑶鬓边金步摇,那衔珠凤首竟与清单上的北狄图腾一模一样。

"云大小姐不怕惹祸上身?"王布商将清单拍在案上,南海明珠镶边的算盘哗啦作响。

他分明看见清单末尾盖着云裳私印,却故意将烛台挪近,让火光映出云瑶身后暗卫的刀鞘。

云瑶突然轻笑,拔下金簪挑开窗边垂落的茜纱。

晚风灌进来,吹散她袖中暗藏的鲛珠粉。

当那些莹蓝粉末落在清单的北狄狼首印上时,王布商惊恐地发现朱砂印泥竟开始渗出血珠。

"王老板可听说过,鲛人泣珠时若混入人血"云瑶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打更声。

她腕间玉镯应声碎裂,君墨渊的剑气在满地玉片中凝成卦象——正是三日前他刻在她掌心的"泽火革"卦。

王布商倒退两步撞翻博古架,南海珊瑚碎成齑粉。

他盯着云瑶掌心渐渐浮现的赤色卦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先帝赐死淑妃时,钦天监正使手上也有这样的

(续上文)

琉璃盏中的烛火突然爆出个灯花,王布商袖口沾着的鲛珠粉泛起幽蓝荧光。

云瑶将碎玉卦象踩在锦履之下,指尖拂过博古架残片"王老板可还记得,上月南市那批被扣的蜀锦?"

王布商瞳孔骤缩,账册上消失的三千两白银在喉头滚了滚。

窗外飘来西域商队的驼铃声,云瑶腕间新换的翡翠镯突然映出乾坤镜虚影——正是他私藏军械的库房图。

"流言如风,既能掀了茅草屋"云瑶拾起染血的清单,朱砂印迹在她掌心化作振翅血蝶,"亦能吹散挡路的泰山。"血蝶扑向王布商腰间玉带钩,那上面云裳赏的东珠突然裂开,露出半截北狄密信。

布庄外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王布商望着满地珊瑚齑粉,突然抓起算盘狠砸向轩窗。

南海明珠迸溅的脆响惊动长街,他扯着嗓子吼道"诸位街坊评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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