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雪(2 / 2)
说,要帮老婆婆的忙就帮到底,还得让徐吟寒去。另一只偏要反驳,说若是徐吟寒去了,她会很不开心。她会很不开心。
又一阵冷风席卷而来,明越混混沌沌的脑袋被吹得精明了些。“你还是去吧,就修个油灯而已。”
她唇边勾起了浅淡的笑意,声线也温和:“我就在这儿等你。”徐吟寒看了她好一会儿,哂笑:“明大小姐还真是一会儿一个主意。”怼了几句有的没的,明越看着徐吟寒进了大门。但她怎么可能乖乖等在这儿。
她也随着徐吟寒猫进了院子里。这家人的院子比老婆婆那儿要寒酸得多,就一间屋子,明越轻手轻脚上前去,耳朵贴近门。徐吟寒拿着那盏破旧的油灯,犯起了难。
倒不是说不能修,只是都坏成这样了,他总想直接扔了算了。屋里仅他与刘婉婉二人。
刘婉婉一门心思都在眼前人身上,瞅准机会靠近他,声音捏得又娇又软:“郎君的身手果真不凡,又为我挺身而出,小女子当真不知要如何答谢郎君了。“她特意换了年前新做的花袄,但少年却没看她一眼,冷冰冰道:“离我远点。”
刘婉婉神色一僵,尴尬地后退了两步:“真不好意思,打扰郎君了。”但她还没放弃,一边说话,一边指尖攀上油灯,离他的手愈来愈近:“但我总要好好感谢郎君的。”
“小女子身无长物,唯用一吻,聊表谢意
她缓缓踮起脚凑近徐吟寒,脖颈处传来一道锋利刺骨的寒凉。她低眼看去,竟是一把短刃!
她登时吓得腿软,颤抖着身子往后躲去。
那边刀沿着她脆弱的皮肤,留下猩红的血印。刘婉婉抬起眼来,对上少年阴沉的目光。
“忘了说,我脾气不太好,"那目光落在她身上,活像死期将至的凌迟之刑,“你最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然我保你死无全尸。”刘婉婉含泪点头。
刀上沾了几丝血,徐吟寒在她的花袄上擦干净,收刀入鞘,带着拒人千里的利落。
刘婉婉大气不敢出,就这样看着徐吟寒砸碎油灯,若无其事地扬长而去。待他走后,妇人进屋想看看情况如何,便见刘婉婉跪在碎了一地的油灯前,哭成泪人。
她忙去问发生了何事。
刘婉婉仍有后怕,抽抽噎噎道:“无、无事,郎君修好了油灯,我又不小心打碎了,伤、伤到了自己……”
大
日落西山,明越和徐吟寒在老婆婆家中吃了晚饭,老大夫给他换了新的麻布,二人便回了屋子烤火。
不得不说,这小村子是真的冷,约莫是扎在山脚,长年难见日光所致。他们坐在徐吟寒的稻草床上,把风炉挪了过来。明越还在想她听到的事。
这女子还真是大胆,居然敢亲徐吟寒。
徐吟寒倒更大胆,这个节骨眼上还差点把人杀了。但她听那女子说,唯用一吻,聊表谢意。
她手伸在风炉前,眼睛也盯着窜动的火苗,寂静中,她出声道:“徐吟寒。”
“嗯。”
“你帮了我这么多,是不是也想要谢礼呀?”她白净的脸庞被晕染上薄薄暖光,有些不自然道,“就我觉得你今天做得挺好的,不给谢礼有些说不过去。”
徐吟寒看她:“终于良心发现了?”
明越蜷了蜷手指:“那你想要什么?”
徐吟寒:“还不得看明大小姐有什么。”
“除了金银细软,便只有我这个人了!”
窗外飘起了细雪。
徐吟寒坐在墙边,没出声,却漫无目的的想。那金银细软确实没什么吸引力。
“要不……“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明越转过头来,轻掀起眼,“要不,我也亲亲你?”
少女的声音软作一滩水,从徐吟寒心尖淌过,绽开一圈又一圈涟漪。他低下头看她。
她的眼睫像在空中盘旋落下的雪,轻轻颤着,眉目被火光染出薄红,唇瓣水色莹莹。
没等他应声,身前人仰头凑上前,温软的唇瓣轻轻贴上他脸颊。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他撑在稻草床上的那只手蓦然紧攥成拳,僵在原地半响未动。耳畔断断续续地,失去了所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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