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众鸟高飞,孤云独去(4 / 5)
给州县补税。
到时候闹出舆情,反而会被奸滑之徒裹挟其中,败坏善政。
朱翊钧头也不抬,啧了一声“难得他敢说这话了。”
这次清税,也不仅仅是为了中枢心里有个数。
把话说开的话,此举一方面是朝廷试图确立对地方官员赋税职务行为的监督标准,另一方面则是利用限制四差银征收额度,来确保两税起解完纳。
本质上,仍旧是中央和地方对民间财赋的争夺。
这中枢重拳出击的大环境下,李坤敢为地方张目,算是拿仕途陈说利弊了。
就是……
朱翊钧伸出手指,在成都府的杂税数项上戳了戳“成都府的杂税比正税多出数倍还不止!怕是都收到几十年后了!”
“陛下,四川地理复杂,民风彪悍,州县开销自然会多些。”
王锡爵说了一句公道话。
若非如此,李坤也不会说出因地制宜这种话了。
不就是希望朝廷裁减杂税之后,能多留存一些正税以支开销么?
朱翊钧叹了一口气“央地分税的事等度田之后再说罢。”
他将题本重新合上,给申时行递了过去,示意传阅。
转而朝王国光嘱咐道“改罢,让他们自己出案子先改着,趁着度田这几年,看看成效。”
“顺便把摊子铺开,移文各省督抚,按照五府经验,分类开造各省赋税差役。”
王国光默默应是。
又等了一会,见老王头再没别的事作汇报,朱翊钧才转头看向李幼滋“李卿也看见了,革故鼎新之际,户部最是事繁,大司徒日夜操劳,多生华发。”
“李卿,你年后入户部,任户部左侍郎,帮衬一二罢。”
李幼滋一怔,肥胖的身躯有些拘束而尴尬地挪动了一下。
他抬起头,毫不掩饰惊讶的目光“陛下,不用廷推么?”
朱翊钧摆了摆手“卿是部议题上来的,只要眼下朕与诸卿有了共识,廷推也没有差票的道理。”
开玩笑,部院大臣都在这里,就算廷推也必然够人头。
这时,王锡爵开口解释了一句“李部堂掌光禄寺七年,又是《万历会计录》的副主编,无论资历能力,李部堂皆是众望所归。”
当然,还有一句话没说。
李幼滋身躯肥胖,还有男科急症,甚至被人取了个李三壶的诨号——茶壶、酒壶、尿壶皆不可少,前者不必多言,后者指的就是他憋不住尿。
为官者身居高位,最看中形体仪态,这种腌臜的缺陷,若是不开小会达成共识,届时廷推还真难说。
李幼滋自家事自己最清楚。
沉默稍许,也不推脱,掩面起身“陛下隆恩,臣万死不辞!”
朱翊钧见他这幅动容的模样,也没说什么,轻描淡写摆了摆手“河南度田的事交给邓以赞就好,他处事公道,素有干才,也是时候独当一面了。”
说罢,又转头看向潘晟“潘卿,你来接任刑部尚书。”
话音刚落,群臣不约而同,齐齐扭头看向张瀚。
潘晟同样措手不及,正要开口。
张瀚率先点了点头,坦然解释道“老夫都古稀之年了,近来颇感心有余而力不足。”
“日前我已向陛下致仕,今日之后,便要辞别诸位同僚,回乡修书去也。”
群臣面面相觑。
张瀚萌生退意,实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当初南郊祭天,张瀚、陈于陛等人,自诩道德君子,却以大局考量,站了张居正的队。
显然,这些人不少只是为了两全,而做出妥协,免得外人将其归入反对新政的行列。
等风头一平息,陈于陛便以奉养老父为由辞官返乡。
如今张瀚在年关急流勇退,算是紧随其后了。
就是,未免太仓促了些。
申时行有些不悦,眉头紧皱“我并不记得内阁见过大司寇致仕的奏请。”
他转头看向皇帝,难得硬气了一回“陛下,不知大司寇所犯何事,以至于此?”
张瀚好歹是二品大员,掌刑部七年之久。
要是皇帝没有驱逐之心,张瀚决不会走得这样突兀,连内阁都首次听闻。
朱翊钧摇了摇头“大司寇司掌刑名数年,令行禁止,怎么会犯事呢?”
皇帝以问代答,没有当面回答申时行。
申阁老自然不服,正欲再问。
这时,张瀚苦笑一声“申阁老何必非要揭人老底。”
“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老夫方才所言有心无力,实非托词。”
他叹了一口气,说起肺腑之言“非止当初元辅夺情之事。”
“数年以来,刑部乱象迭出,大明律修订一错再错,加之新政形势愈发激烈,老夫实在无能再盘桓中枢,拖诸位的后腿了。”
一番话言辞恳切,诸位同僚反而无措。
温纯看着张瀚这模样,颇感共情。
张瀚一把年纪了,这些年倒是真的没少挨皇帝的骂。
前几日三法司找皇帝述职,就张瀚挨了一通好骂,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皇帝言辞多么激烈——“外面吵到这个地步,不就是因为你刑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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