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入戏太深,收网华艺(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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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想起了现实中路宽熬夜工作时,在台灯下显露的青筋纹路,这个细节让她瞬间分不清戏里戏外,仿佛眼前躺着的既是虚构的老三,又是可能随时离她而去的丈夫。

监视器前的张一谋看着小刘的特写,暗叫不好,对讲通知群演提前说出台词打断她。

围观的护士出声:“静秋,快说自己的名字呀,他听得见。”

“我是静秋。”小刘已经进入似真似假的梦幻中,泪水逐渐模糊,连叫了几声:

“我是静秋,我是静秋啊。”

“你不是答应我一听到我的名字就回来吗?你不是说我穿红色衣服很好看吗?”

“我穿着它来了,我穿着它来看你了,我穿着它来看你了。。。”

此前所有的人物体态、表情、动作的情感铺垫,在此刻如同拉满的弯弓骤然松弦,刘伊妃积蓄已久的情感化作一支离弦之箭,带着破空之势直击人心。

三声“我是静秋”逐渐坍缩成为气音,字句在抽泣中破碎,宛若箭矢没入靶心的闷响。

周围扮演护士、家长的群演配角们都不知不觉地掉泪了,鲍国安也轻轻回过身,不忍看这一幕。

他们这一刻根本没有觉得刘伊妃是在演戏,似乎她看到的确实是自己濒死的丈夫。

只有小刘眼里还回荡着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2004年的水磨镇车祸以后,他也是这么躺在华西医院的床上,生死未知。

彼时的她还不知道,这道在她心里镌刻出深刻印迹的魂灵,已经往前世走了一遭,再回到这个世界的躯壳。(263章)

刘伊妃最终跪倒在在病床前,手指悬在路宽枯槁的面颊上方颤抖,渴望与恐惧在毫厘间角力,最终抚上他的侧脸。

床上的路宽算是得了“信号”,一滴泪从他干涸的眼角渗出,蜿蜒流过太阳穴的紫斑,没入鬓角,可似乎在挣扎朝天上看。

刘伊妃看着他的眼神朝天板望去,那里竟然贴着一张二人的合照!

濒死的他躺在床上,也要用唯一可用的眼睛,固执地望着扎着麻辫的女孩。

浑浊的瞳孔,用尽最后的生命力完成这个仰望的姿势,仿佛要将这张定格在1974年夏天的影像,与眼前这个红衣的静秋重迭成永恒。

“老三!呜呜呜。。。”

配合着这个极致的催泪镜头语言,从隐忍到啜泣,到此刻的崩溃大哭,刘伊妃完整地走完了三个渐进的情绪层次。

她的喉头滚动,像是在吞咽一场永远无法兑现的春天。

春天里有山楂树开的,有他们埋在树下的爱情。

此刻电影的拍摄已然结束,但眼眶泛红的副导演张沫没有指挥停机。

所有人陪着仍旧在痛哭的刘伊妃,一时间也分不大清,她究竟是静秋,还是自己。

大家耳畔只萦绕着此前路宽饰演的老三的一句台词:

你活着,我就活着;

你死了,我就真的死了。

。。。

良久,小刘的哭泣声渐熄,只是俯身趴在路宽身上没有动。

张沫等着老爹发话,老谋子没有拿对讲,只是起身走到片场,咧着嘴笑道:

“《山楂树之恋》,杀青!”

“过了!活了!活了!”

欢呼的掌声瞬间迸发,最后这场戏实在是太压抑了,从今天一整天的表演过程到最后的完美演绎,皆感同身受。

此刻,尽情释放。

这两声“活了”是剧组规矩,给扮演死者的演员去去晦气,别叫角色的因果沾染。

躺在床上的路老板一直闭着眼,这会儿才赶紧坐直了身子,连带插在他手臂上的输液管都跟着晃荡。

他拍了拍红衣女孩的俏脸:“下班了!还哭呢?”

“给你发多少钱啊这么卖力?”

看着跟僵尸似的老公龇着牙冲自己玩笑,刘伊妃瞬间破涕为笑,一个晶莹的鼻涕泡“噗”地从鼻尖冒出来。

她手忙脚乱地抓住路宽的病号服前襟,想往鼻子上抹,却被男子按住肩膀:

“大家都来看嘿,小刘冒鼻涕泡了!”

“张沫,快快快来给她拍下来,我要发微博!”

“路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刚刚眼泪都白流了!”

刘伊妃抬手就捶洗衣机,整个剧组顿时笑浪翻滚,张沫笑着走过来,拿纸巾给刘伊妃擦净了脸。

老谋子摘了鸭舌帽走过来,递上一个红包:“老规矩。”

跟刚刚喊“活了”一样,这也是给扮演死者的演员去晦气用的,张沫事先准备好的688元,象征“买命钱”,消解刚刚的死亡剧情。

这还没完,刘晓丽拿着一把剪刀过来。

“小路你赶紧起来,床单都要剪掉烧掉的。”丈母娘急匆匆地拉着她起身,又命令闺女:“给他身上衣服也赶紧换下来,待会儿也要烧掉。”

“哦,好!”

小刘也使坏,不由分说地去扒洗衣机的病号服,当众大喊:“都来看啊,内地首富光膀子照片,都拍下来去发微博去。”

“我给你们做主,不追究任何人的责任!”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刚刚递过红包的张一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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