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骂街(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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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气。”平时香柳最敬重大哥,此时已经骂累了,借着大哥的话下台阶,赌气说:“我没她这个嫂子,往后让她离我远点扇子。”黄士魁又劝:“你得改改这奘脾气了,别一不对心思就针扎火燎的。这一天天的净烂眼子事儿。”说完,让任多娇和赵丽把香柳拽走了。
街上的人都散了,四亮在老宅西屋埋怨媳妇:“让她七三八四的骂一通,闹心巴拉的。她在家时歘尖卖快惯了,一吊小脸子我都让抚。那就是个母狮子,啥场合都敢撒春,你可长点记性,别再惹她了。”贾来莺脸都气青了:“肯定是大老婆戳尿窝窝把我卖了。”四亮直摇头:“大嫂根本不是那样人。你见过大嫂多暂扯过老婆舌,屈死旁人乐死贼,还不定是谁说的呢。”贾来莺依然气恼:“那话肯定是大呱嗒传的,像个欠儿登似的,成天嘚咕。”四亮说:“别在传话的人身上找原因,脚上的泡都是你自己走的。”
夏秋之际,火燎沟的沟帮子长出茂盛的碱蓬灰菜老苍子,却遮不住沟底可怜巴巴的涝洼浑水。苞米蔫了缨定了浆,成了烀烤的鲜嫩食材,便又开始招人惦记了,护秋的事也就提上了日程。
金书山书记满足二禄参加护秋队的要求,把他和刚高中毕业的穆逢利安排在一组。穆秀林开导逢利:“咱这儿不靠荒山野岭,那些出来糟蹋庄稼的很少有野兽,一般都是贼人。下夜的人里少数是惯偷,多数是为了糊口偶尔出来的。遇到了下夜的,主要是吓唬,尽量别撕破贼的脸面,把谁抓住那都是难堪的事儿。晚上好生看护庄稼,听从组长的安排,不能偷懒,不能一个人逞威风,更不能贼喊捉贼……”听父亲嘱咐了一大堆,穆逢利满口答应。
天刚擦黑,黄香芪收拾完炕桌子,见文质彬彬的穆逢利进屋,一双凤眼便活泛起来,笑盈盈地主动搭问:“你是头一回看青吧?”穆逢利嗯一声,不自然地抚摸着镰刀把儿,却忍不住把水嫩的香芪多看了几眼,内心忽然涌上一种莫名的爱慕,脸上就有些发烧样的感觉。黄香芪见他有几分羞答,轻声软语地跟他唠嗑:“咱这一茬同学,就你念完了高中。”穆逢利说:“念完又能咋,还不是得回来务农。”黄香芪说:“那还是多念书好呗,不像我半途而废。”见两个年轻人话语沉了,二禄这才说话:“香芪说的对,还是多念书有出息。我看逢利也落不了农村,早晚能脱离这地方。就像你大爷家逢辰,要不是书念到了,能当官儿嘛!”穆逢利补充说:“我辰哥挺走点儿,上完师范就有了工作,后来从老师转成公社干部,又赶上培养接班人试点,被上级推荐重点培养,任命为公社党委副书记,在三道梁子党委书记任上不到二年就调县里了,现在是咱县委副书记,代理书记。”二禄说:“我还听说那是咱三江地区行署专员舒宏极力举荐的呢!那舒宏可是个人物,他是从小孤山走出去的,当年他上咱这闹土改时就住在你二大爷家,那时逢辰才四五岁。”
闲唠了一会儿,穆逢利起身催促去地里,刘银环说:“不用去太早,若有贼下夜,出来的都晚。”见他又坐回炕沿上,二禄说:“看青也是有门道的,经历几回你就会明白。咱盯的紧看的严,那些下夜的就会怕咱。真遇到下夜的,也得区别对待,没有特殊情况一般都不能开面,这样才能拿咱当回事儿……”香芪忙笑着插嘴:“护个秋还弄出经验来了,爹你别把人家带跑偏了!再说了,他能顶几个夜班,跟你做个伴就得了。”
又坐了好长时间,两个人才揣着手电筒提着镰刀去上岗。站在罗锅桥上,二禄指着村南一大片苞米地说:“咱俩今晚的任务就是守护南大排这片十几垧的玉米地。”穆逢利收回目光时说:“但愿今夜无贼,能让咱省省力气。”跟着二禄在苞米地南北头巡视一番,没发现什么情况。回到罗锅桥上时,二禄从沟帮提来两捆柔软的干草,往桥上铺了,招呼穆逢利也坐下歇息,点着一根叶子烟吧嗒起来:“现在下夜的单独行动的多,拉帮结伙的少。一般都会选择半夜或者后半夜出来,一般选择就近的地块,也不会进地里太深。而且咱在地南北头都有马架窝棚,贼一般会躲着那两个点儿,在罗锅桥上反倒让贼想不到。”穆逢利问:“地南北头都有马架窝棚,咱咋不上那里?”二禄说“外面风凉,里面闷。”说完还问他怕不怕贼人,穆逢利壮着胆子说不怕。
虽然出了末伏,白天还很炎热,但晚上已经有了一丝丝凉意。夜深了,周遭安静得出奇。有风的时候,能清楚地听见玉米叶子发出成片成片的飒飒声。无风的时候,能隐约听见附近草丛中蛐蛐摩擦翅膀的鸣叫,也偶尔能听见远处抹斜地那边猫头鹰发出瘆人的怪笑,以及从村庄里传来看家狗的几声狂吠。不知什么时候,一大片乌云似乎要为下夜的贼打掩护似的,把半个深邃的夜空和一弯浅淡的月牙悄悄遮住了,四周的夜色显得更加幽暗了。
二禄夸起闺女来,说香芪长的像她妈,一脸旺夫像,说有好几家想与他嘎亲,闺女都不搭理。问穆逢利:“我看你跟香芪挺对劲儿,是不是觉得我这闺女挺好?”穆逢利摇头傻笑,并不否认。二禄又说:“你俩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眼睛,有这方面的想法就早跟家里老人说。”
说话的时候,穆逢利也在观察着眼前那黑压压的玉米地,感受着万籁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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