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祭祖归来(3 / 4)
亮的棉帽子。跟艾育梅唠嗑时还喜滋滋地说“嫂子,那张狐狸皮正好吊了两顶棉帽子,那火红的狐狸毛可抬举人啦,二鳖戴上那帽子可精神多了。有了狐狸皮帽子,那又沉又掉毛象长了头疮的狗皮帽子再也不愿意戴了。”艾育梅说“他喜欢就好,那二十五块钱花得值个儿吧?”任多娇说“咋不值个儿?我老公公都说了,不贵,说你看了亲戚的面子,没往高里要。”艾育梅继续卖人情说“对呀,钱一花就了,可亲戚长在呀,咋能卖你高价呢!”
北大荒的春脖子短,一晃儿就开始铲头遍地了。柳絮开始飞扬,落在地上随微风轻浮漫舞,粘在衣服上脸面上睫毛上令人讨厌。这天,黄士栋醒的早,见窗外天幕淡青如洗,听窗外几声鸡鸣枯涩断续,再无困意,穿衣下地。来到院子里,东边地平线上的太阳已经冒红,鸟儿们似乎刚从梦里醒来,聒噪一片了。忽听街上传来一阵哼呀声,原来是曲大浪唱的小曲
一回上你家,你呀不在家。你爹给我一烟袋,我吓得抱脑瓜。
二回上你家,你又不在家。你妈给我两锅盖,我疼得直呲牙。
三回上你家,你还不在家,你家黄狗追出来,我造个大前趴。
非常滑稽的哼唱声渐行渐远,黄士栋踏着浮地漫卷的残花败絮,在几条街巷游荡搜寻,却没遇到谁家散放出来的鸡鸭鹅可以捕捉,反倒看见有几个去生产队拣豆腐的社员正在小学校屋檐下看着什么。几个社员见他凑上来,都停止了议论,像有意回避似的纷纷散去。这样的举动更增加了他的好奇,抬头细看,那竟是一张红纸背面写满了毛笔字的大字报。只见第一句写的就是父亲的名字,那上面罗列的都是父亲的罪状,从字里行间能真切感受到写大字报的人那种恨之入骨的心情。他草草看完,急忙跑回家报告去了。
“爹,不好了,有人给你在小学校前墙上贴了一张大字报,写的都是你的罪状,还说你是破,破,破鞋。”二禄刚洗完脸,一听这话,赶紧扔下擦脸的手巾,晃荡着水蛇腰,往大队方向走。半道上,正遇到仰脸朝天的闻大呱嗒。闻大呱嗒故意笑道“哎妈呀,快去看看吧,那写的才砢碜呢!”二禄一梗角瓜脑袋,立了立三角眼,横叨叨地说“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跟我过不去。”闻大呱嗒说“哎妈呀,你看也白看,谁写能留真名儿,谁写能用真字体?你好好想想吧,都把谁得罪了。”刚走进大队部院子,就听姚老美在磨米房前面的人群里浪唱
朝天菽,毒头蒜,扬脸老婆,低头汉。
黄三怪已经揭了大字报,正卷成一卷,二禄铁青着脸问道“都写我啥了?”钱老牤说“都是骂人话,是有人故意砢碜你。”黄三怪劝说“二大,你也别太在意。”二禄执意要听听大字报的内容,黄三怪只好把他领进大队部,鬼子漏也跟进来。黄三怪将卷起来的大字报在一张破旧的办公桌上展开,念了起来
黄得禄,即二禄。他真不是个好人,真不够那人字两撇,纯粹是个狗东西。他在上江妄图霸占人妻,是地地道道的破鞋头子;他连自己的养女都不放过,简直禽兽不如;他妨碍闺女婚姻自由,不配当爹;他阻挠通街划巷,纯粹是个无赖;他捅漏马蹄窑,损人不利己;他放火烧人家柴禾垛,真是丧尽天良;他给药包子里放药,栽赃陷害好人,视社员生命为儿戏;他被孩子弹射,上人家放赖,最不是人揍;他见不得别人好,屡次挑拨是非,劣行令人发指;他惯子小偷小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必然自食恶果。他是大色狼、害人虫、臭无赖、绊脚石。他头顶长疮,脚底冒浓,浑身上下坏透了。他是长青大队的狗屎,应该彻底批倒批臭。他十恶不赦,不容饶恕,出门儿得让车压死,打雷得劈死,就是死一万次都抵不了罪啊!
一个为民出气的社员
1975年5月17日
听黄三怪念完,二禄气得差点栽倒在地。黄三怪扶住他“二大,你别气坏喽,我这就把大字报撕喽!”二禄拦住说“别撕,那是证据。”说完,咬牙切齿地骂道,“准是艾育梅那**干的,我饶不了她。”黄三怪说“二大你可别瞎怀疑,不一定是育梅大嫂干的,能写出这大字报的大有人在,可别屈死旁人笑死贼。”二禄一口咬定“跑不了她。”钱老牤分析说“哎呀,看那文笔,郑校长,艾育梅都有可能,一般人还真编不出来。”
二禄将大字报卷巴卷巴夹在腋下晃出了大队部,立在老神树下琢磨了半晌,憋了一肚子的气却无处发泄。“二大爷儿,你看那边谁来了?”钱老牤提示的时候还向二禄身后扬了扬下巴,二禄回头一看,郑校长夹着书本走向小学校,上前几步堵住去路“这纸上的字是你写的吧?”郑校长故意问“咋?你找公安做过笔迹鉴定吗?别闹!我要上课去了,没功夫跟你扯这个!”拉开小学校教师办公室的房门时,回头说“别找这个找那个了,你得罪人太多了!有那功夫好好想想,是咋把人得罪了。”说完重重关上了房门。几片白毛柳絮迎面飘来,糊在了二禄脸上,他抹了又抹,发狠地呸呸几口。
忽然听见从知青点那边传来嘻哈说话声,扭头看去,只见黎红和马贝囡把艾育梅送出了知青点大门口。艾育梅端着个空碗,还拿着一本书“我总来,你们就别送了。”黎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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