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丛林生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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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的怒江就是大山森林里一只最长最大的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在黑暗中咆哮着肆虐。雨说停就停,但越往下游落差越大,洪水越来越猛。

月光照亮山峦和森林,月色下鼯鼠求生的**被湍急的恶浪一次次击碎,只能惊恐地看着一块块巨石扑面而来,又擦身而过。

鼯鼠在滔天的江水里不断躲避着一种边缘锋利的茅草,如果被这种草擦过,无异于一片利刃划过。

幸运的是,那些大家伙,那些从山上被冲下来的粗大的枯树,虽然坚定、不容阻挡地漂下来,但过大的躯体难免跟河岸碰撞而影响了速度,鼯鼠可以吸口气钻到水底或者侧身避过。

半天前,即使面对汝阿牙上百人的搜寻,他也没有感觉到这么接近死神。

他告诫自己不要害怕,也不能害怕。

否则,他很可能在溺死前就被吓死。

被急浪一下子打进水底,或者被旋流卷进水底的时候,不知道多久才能浮出水面,他尽量憋着气;

一大块浮木从后面飘过来,他扑上去抓住木头;

长时间在水里,肠胃开始难受,他呕吐了几次。

快天亮的时候,他竟然看到水里几十条蛇缠在一起,蛇团绞动着从他身边冲过,他看到很多对惊恐、亮晶晶的蛇眼在水面闪烁。

最后他精疲力尽,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听天由命。他发誓,永远不再参加漂流甚至游泳这类水上运动。

鼯鼠在一个河道上凹进去的浅滩上苏醒过来,他被初升灼人的太阳晒醒,被林中凄厉的鸟叫声吵醒。

他趴在地上,嘴巴埋在淤泥里,被岩石和树枝划得遍体鳞伤,头晕眼花、浑身血污。他把嘴从泥水中挪开,闭上眼睛大口喘气,忍受着被人和大自然戳出来的伤口剧痛,等待着气力复苏。

他就这么趴了半个多小时才坐起来。

他现在可以说是衣衫褴褛,衬衫和长裤都被挂成一片,沾着不停渗透出来的血污。他撕下一条衬衫袖子,想绑在后腰的伤口上。

但他看到伤口因为浸泡已经浮肿成一团白色的肉,居然不再流血,反而是无数被刮伤擦伤、割伤的细小伤口一直在渗血。这些伤口令他全身感到被蚂蚁叮咬般疼痛,他抹了一下脸,手上也有血迹,看来破相了。

暴雨已经停了很久,河水逐渐安静下来,慢条斯理地流淌,像个漫不经心静静耍弄自己辫子的小姑娘。鼯鼠恨恨地斜着眼看着河水,想起之前那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

阿美已经死了,他终于想起这个无可挽回的悲剧了。他站了起来,向上游的群山望去,恨恨地骂道“土鳖们,你们把他妈这事儿弄成个人恩怨了。”

现在他不仅浑身伤痛,而且手无寸铁。

他知道,追杀他的人不会轻易相信他葬身在江里。他唯一的选择是避开大路,穿越大山中的原始森林。

鼯鼠掬起江水洗干净脸上的沙土,把裤腿上的破布条绑紧,蹒跚着走进密林。

清晨的热带雨林,各种鸟鸣叫声仿若天籁之音,有悠扬高歌,有浅吟低唱,那是鸟儿们晨起吃饱了虫子、喝够了露水发出“酒足饭饱”的歌颂声。

霞光万丈,从密林里透过的阳光照射在这个孤独的人身上。如果鼯鼠不是落到这个丧家之犬、漏网之鱼的地步,他倒很想坐下来好好欣赏。

他观察了一下前方的密林,要穿越过去,需要指南针和一把大砍刀。这个季节各种野生动物出没,但刀不是用来自卫的——遇到那些野兽只能躲着,清除前方又高又密的杂草和盘根错节的山藤需要砍刀。

没有砍刀只能绕过这些障碍,那会走得很慢。

没有指南针,可以根据太阳辨识方向,尽量向东边的崖渡走。

当他在洪流里挣扎的时候,那块电子表已经报废了。

他脑海里开始像放幻灯一样放映一幅幅地图。虽然这里荒无人迹,但他凭借日照和植物大致可以判断出地形,萨罗的山势和海拔泾渭分明。在萨罗北部,可以一天经过四季,西南部海拔温差虽然不明显,但鼯鼠熟悉热带植物,他看到野生的云木香和黄连,大致估算自己在海拔1200米以上的地带。

还好接下来没有雨,阳光灿烂,他踽踽独行,身上的单衣裤很快就干了。到了上午已经骄阳似火,他偶尔拿根直树枝插在空地上,撅着屁股趴下去用两手食指对着树枝影子计算角度,估算时间和方向。

他知道,云贵高原变幻莫测的阳光有可能会把他带进歧路。

原始森林地势复杂,夜晚肯定不能走。白天,他不知道这条路到底要走多久,强迫自己不能停下来休息,他需要阳光。翻过一座荆棘密布的山,前面又出现参天古木下的原始森林,有时候,参天的古树遮蔽了阳光,树林里漆黑一片,他跌跌撞撞,不时被灌木绊倒,被荆棘刮破褴褛的衣衫和裸露的皮肤。一旦走出密林,烈日当空,炙热的紫外线让他像蛇一样脱皮,他尽量躲在树荫下慢慢攀行。

夜晚的天空没有月亮,虽然繁星满天,但对跋涉者来说,星光下只能看到环绕四周的山林轮廓。有时候他感觉这个星球只有他一个人。

天快黑的时候,他看到一团白色的东西堆砌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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