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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光泽,光芒被无数彩纸切割成破碎的星屑,洒在旋转的人群肩头忽然有人撞了她的手肘,香槟杯在托盘上叮当作响,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及时扶住杯颈。

“小心。”男人声线清沉,宛若优雅的大提琴。喻橙抬头,望见一张银质的狮首面具。

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燕尾服,翻领处别着枚鸢尾花徽章,与她胸口刺绣的颜色图案都一模一样,是主人特别为成对的宾客准备的。但无论是她还是贺清辞,即便没有这样的暗记,也都不会认错对方。悠扬的圆舞曲响起,绅士的男人朝她弯腰,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能否有幸,请这位美丽的女士跳一支舞。”

面具下,喻橙的唇角绽开笑,将手交到贺清辞的掌心。蓦然旋转,她瞥见贺清辞耳后露出的一小截银链,坠着枚极小的锁形吊坠,吊坠上镶嵌着蓝色的宝石。

“您的面具很特别。”

不就是装不认识,她也会。

“是么。"贺清辞虚虚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温热气息拂过喻橙白皙敏感的耳廓,“孔雀也总让人想起被施了魔法的湖。”湖蓝的裙摆扫过锂亮的牛津鞋,喻橙藏在面具后的眼睛弯成月牙,“那狮王为什么会困在城堡里?”

贺清辞轻笑。

这也是喻橙吸引她的地方,她看着温柔乖巧,较真的时候却寸步不让。所以,即便当初他们没有在温德米尔相遇,他也不会找其他女孩子假扮情侣。

吸引力有时候很玄妙,具有唯一指向。

贺清辞捉着喻橙的手,摸到了她无名指间的戒指。乐曲转入舒缓的间奏,他放缓舞步,倏然用戴手套的拇指蹭了蹭她的手背,“您相信一见钟情吗?”

窗外传来夜莺的啼鸣,古堡的挂钟敲了十二下。在冬夜里一声比一声苍茫。

喻橙望着贺清辞面具后的眼睛,听贺清辞在她耳边低声道,“贺太太,一周年快乐。”

零点已过,新的一天。

一年前的今天,她和贺清辞领证。

喻橙微讶。

挂钟的余韵还萦绕在穹顶,舞曲已经结束,但贺清辞并没有松开喻橙的手。即便摸到了她手指上的戒指,他还是大胆邀请,“要不要跟我走?”宾客们还在狂欢,主人和从仆低语,像是在找什么人。贺清辞:“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喻橙点头,“好。”

像一场隐秘而刺激的逃跑。

她踩着高跟鞋跟上,廊柱投下的阴影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经过挂着家族肖像的长廊时,喻橙忽然停在一幅新婚画像前一一画中新娘的头纱上别着枚孔雀翎羽,与她今晚面具上的纹路分毫不差。而新郎身后的墙雕,正是一头昂首的白色雄狮。一切,就好像是冥冥注定。

贺清辞伸手摘掉狮首面具,露出清隽英俊的眉眼,“我和陈先生买下了这栋古堡,作为一周年的礼物,送给我太太。”陈先生,便是当初那位华人富豪。

窗外忽然响起烟花绽开的声音,喻橙转头望去,色彩斑斓的碎金齐齐涌上天空,在温德米湖的夜空肆意盛放,美得宛如童话里的仙境。月光从长廊尽头的拱形窗铺进来,将两人的影子叠在褪色的地毯上。喻橙找不到可以表达此刻情绪的言语,只乌润的眼底漾起水光。贺清辞牵起她的手,一路将她带上古堡的最高处。冬日里的温德米尔湖尽收眼底,盛大的烟火秀绽在天边。也绽在身边。

贺清辞抬手,解开喻橙的面具系带,熟悉动人的眉眼终于展露。喻橙仰着头,烟火和星空盛在贺清辞的眸底,像极了温德米尔湖倒映的夜色。

她恍然想起一件陈年旧事。

“我记得我当时离开温德米尔的时候,这里也在准备一场假面舞会,陈先生还邀请过我。”

“怎么没来?”

喻橙抿抿唇,竟是有点不好意思。

“要赶论文……

贺清辞失笑,指腹摩挲在她的脸颊,“那天,我来了。”喻橙:“嗯?”

贺清辞低头,咬上她的唇。

“如果那天你来了一一”

喻橙捉着他的衣袖,踮着脚回吻。

如果她来了呢……

他们在夜色里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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