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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跟踪

深处的牢房没有窗户,见不到半分天光,只有墙壁上挂着的油盏燃着烛火,昏黄的光摇曳不定,将木栏的影子拉得老长。司凡坐在牢房外的木凳上,襦裙裙摆垂在地上,被泅湿的痕迹越来越深。危慈靠在牢房内的稻草上,右手肘搭在屈起的右膝头,耷拉着眼,目光落在乌黑粗重的脚镣上。

左丘锦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最后轻轻晃了晃头,往后退到木桌后坐下,老神在在的闭上眼睛假寐,随这两人继续出神。方才左丘锦已经告知危慈,洪雪儿不愿与她相见之事。因为有司凡证骗她的前车之鉴,危慈起初不信,但听到洪雪儿如今就在大理寺休养,并且由葛婆子照料,心底便信了大半。

之后危慈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同样沉默的还有司凡,她坐得端着,垂着眼,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心中所想左丘锦大概能猜透八九分。

“探子亲眼看到那些人跃入宫墙,金乌教虽然没有放弃在伯府搜查宝物,却也担心宝物被黑衣人取走,所以到现在仍在追查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的人,但未有进展。”

陈幽若的话在司凡脑中来来回回响起,她将宫内那些贵人翻来覆去琢磨了遍,不仅丝毫没有头绪,心中疑团反而越来越大。先前司凡与钟惟安还在猜测,只要查清渭州贪污案与司家军瘟疫之事,或许就知道是谁害了司道林。但如今怀疑的范围已经圈在了宫城之内,司凡却觉得更头疼了。

她眉头越蹙越深,前有金乌教,后有宫城内的人。清平伯府如今就像是被逼到悬崖边的马车,半个车头已经跃过悬崖,徒留车厢在崖上′吱呀'作响。车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车后是蓄势待发的黑熊,拉车的良驹已经坠入崖底,执鞭的车夫竭力维持平衡。但车厢已经摇摇欲坠,这时哪怕只是吹过一阵轻风,这份平衡就很可能被打破,到时不是坠入崖底就是被黑熊拆骨吃肉。油盏烛芯发出′噼啪'声响,在昏暗的牢房中都显得格外清晰。危慈动了动身子,铁链撞击发出一连串的声音。司凡抬眼看去时,她已经背过身躺在了稻草上。

左丘锦也睁开眼,面上是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他拿出一个精致的香炉放在桌上,问道:“燃香吗?”

危慈心有疑虑,闭着的眼皮动了下。

司凡望着危慈的背影,开口:“不用了。”她没有耐心再通过催眠引导危慈交代。

司凡没有移开视线,淡声说道:“既然洪雪儿不愿意见她,那洪雪儿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让人将她请出大理寺吧!”危慈肩背一僵。

左丘锦眼眸动了动,顺着接话:“可洪雪儿腿伤未愈,又无银钱傍身,这时候让她离开……

他虽话未言尽,但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猜想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有腿伤行动不便的弱女子,容貌清秀,身上又无银钱,能不能活下来,以及会如何活,显而易见。

司凡语气不在乎说道:“大理寺又不是收容所,她是死是活看她自己的造化。”

危慈倏地坐了起来,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司凡:“无耻!”“嗯?"司凡扬起眉梢,惊讶问:“我无耻这件事你才发现?”她又道:“我还以为金乌巢覆灭那日你就清楚了。”危慈指甲陷进泥里,紧咬着后槽牙怒视着她。司凡手肘支在膝头,双手托腮疑惑问道:“她都不愿意见你最后一面,你还担心她的死活?”

危慈啐了口:“像你们这种小人又懂得什么!”“我们利用她的身份是为救人,同样也救了她,当初若不是我们将她带回,说不得她已经在山中被野兽分食殆尽了。这样的我们是小人,那害了那么多稚子幼女的你是什么?畜生不如?“司凡看着被她气得面颊嫣红的人,摇头轻叹:“好一张治艳的脸,好一颗歹毒的心。”她又翘起二郎腿,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继续搭在膝头:“你也不用这般恼,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这些日子好吃好喝养着她,光是汤药花费的银钱者都不少了。别的不论,换作是你,你会无缘无故照顾一个陌生人?”司凡侧身朝左丘锦招手:“快去让人安排,现在还未到午时,早些请出去还能省顿午饭。”

左丘锦起身整理了下衣袍,抬步就要离开。“等等!"就冲着那夜他们死守洞口护住山洞里的人,危慈心底就觉得他们不会真做出这种事,但眼见着左丘锦手已经摸上门门,还是没忍住将人喊停。她恶狠狠地瞪向司凡:“我不知道金乌教少主在汴京的身份,我只见过他一面。”

左丘锦收回手:“见过一面知道样貌也行,我来画。”危慈:“你们得保证雪儿的安全。”

司凡问道:“金乌教知道她的人很多?”

危慈凝眉想了片刻:“他们知道我寻人,但真正知晓雪儿是谁的人不多。”“那我们可保证不了。“司凡耸了下肩,在危慈更恼之前又说道:“你肯定清楚哪些人知道她的身份,干脆将他们都说出来,我们把人抓干净,她不就安全了。”

左丘锦见危慈眼中的红血丝越来越深,担心司凡将人气死,出声缓和:“近日大理寺已经抓了许多金乌教人,说不得知道洪雪儿身份的都被抓到了,你要不想一想哪些人可能会知道,告诉我,我来帮你核实。”“我有得选吗!"危慈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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