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3)
,怎可不避这个嫌?你自来聪慧识得大体,应当是能想明白的……”
其实,不消对方多言,当陶云珠入内,望见案几上摆的那幅龙凤呈祥佩中的凤佩时,便什么都确认明白了。
她转头示意白芨,将提前取出的木盒呈上。
羊脂玉细腻温润,莹莹生光,盒中躺着一只龙佩,与那凤佩正是一对,原是两家结为秦晋之好的定亲信物。
龙凤双呈,好不般配。
此刻,陶云珠没有半句废话叫人呈上,什么意味不言自明。
“韩家既已有决断,陶家也不好一厢情愿,这玉佩便请您带回吧。”
冰人接过木盒,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似有不忍之色。但还是仔细端详一瞬,才正式收了起来。
“陶姑娘,你这份爽快,倒是叫我这老婆子有些钦佩了。只是这世事无常,韩家也是无奈之举。你晓得,韩公子明年科考,正是要紧关头,韩家实在不敢因婚事牵累了前程呐……”
“嬷嬷不必多言,婚约本为缔结两姓之好,既一家已生悔意,另一家自无强人所难的道理。只是,家父未归,陶家如今暂由我这晚辈做主,退婚书如需手印,可否由我代按?”
“当然当然!此事姑娘理应当得!”
退婚书,韩家自然也是提前备好了的。
陶韩两家一个在江宁,一个在山东,按理不易结上亲事,但事情,还要从一年前的那个中秋佳节说起。
彼时,月圆人聚,徐州城内灯火如昼,街头巷尾好不喜庆。
陶云珠本不喜热闹,只是恰好被丫鬟们撺掇着出去走走,当作散心。谁知行至朱雀桥时,人潮涌动,闹声鼎沸,她提灯正过桥头,不知被谁家顽童撞了下,眼见灯芯一歪,火苗欲舔上裙角之际,斜侧倏地伸来一柄折扇,陌生男子长臂一挡,才隔开了灼人热焰。
“小姐当心。”
樟木香混着街市桂花酒的气味扑面而来,灯影里,男人一袭松色长袍,眉目清俊,周身透着一股书卷气。
“多谢。”
陶云珠端行一礼,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段小小插曲。
然于韩稷,却是一见倾心。
半月后,对方忽至府中做客,陶云珠隐在后厅匆匆一瞥,只觉得这人眼熟。
上首,陶行令搁下茶盏,不咸不淡道:“听上官言,山东布政使司右参政的公子正在徐州游学,今日一见,韩公子果是少年怀志倜傥不羁,但恕陶某直言,四下查访小女踪迹,怕不是君子所为?”
韩稷当即起身,作一长揖致歉,“是晚辈考虑不周,请陶大人见谅……”
陶行令也没再多说,只叫人起身送客。
但之后没多久,韩家便托了冰人报上名帖,竟是要说亲事。
陶家虽也是官宦人家,但与韩家相比,官阶却有些悬殊。故当听得对方来意,陶家上下,一度无不惊讶。
依陶行令看,这门亲事要说门当户对,是有些勉强的。但自古也有高嫁女低娶妇之说,陶行令多番打听后,得知韩稷才学也算出众,人品也算端方,便应下了这门亲。
陶云珠也未反对。
她虽对韩稷印象不深,但见其在被父亲点破行事唐突后,能当场认下,回头将事办得有礼有节,也算磊落君子,心中稍多了几分好感。
那时未曾想到,会有今日。
思绪收回,阳光下龙凤双佩相互辉映,更衬出此刻的讽刺。
至于为什么选这个时候来?
自然是韩家急于退婚,等不到、也不想等陶行令归来。
定婚须有婚书,退婚亦是。如有一方提出,须得双方长辈在场,协议签下退婚书约,才作得数。但韩父堂堂三品大员,夫妇二人自是不可能亲自上门,冰人携书前来,也为常理。
对方也知这事做的理亏,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干笑两声,解释道:“陶姑娘,你别误会。韩家对姑娘的人品才貌,那是打心眼里赞赏的。只是如今形势所迫,实在没有办法。韩夫人也说了,若非万不得已,断不会走到这一步……”
“嬷嬷,请不必再多言。”
陶云珠眼神冷了下来,“云珠虽是闺阁女子,但也知晓礼节,退婚并非小事,按理该双亲俱在。如今父亲只是暂押,判决也还未下,韩家既不肯多等,专挑了家中长辈不在时上门毁约……虽于礼不合,云珠也不想再多做纠缠,只望莫再以官场未定之事,多作托词。”
冰人被她这番话说得脸色微变,一时语塞。没料到陶云珠一介女流,在这等处境下还能如此硬气。
沉默片刻,冰人呐呐开口:“陶姑娘,这事确有对你不住的地方。日后若有机会,想必定会补偿姑娘。”
“补偿二字,云珠担当不起。今日之后,陶韩两家再无瓜葛,也祝韩公子再迎佳妇,不愧门楣。”
言罢,她轻轻抬手,示意下人送客。
要说她的难处,何需提到往后?她只是当面戳破了这场面话。
且不提韩家是否诚心,这世间凡要你求上门去的,需得事先掂量清楚,自己又有什么可以回报的?
冰人长叹一声,只好转身离开。
待人影彻底消失,陶云珠方觉涌上一阵眩晕,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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