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问(1 / 2)
如何从暴.力不良身上薅钱?
翠子翻看过家里的书,裕美买的成功学告诉她要自信!说是能忽悠到自己的话,也就能忽悠到大半人。
正午,她遛到教学楼天台上。
天台边缘的绿网旁,灰谷兰撑着遮阳伞,拿手帕吸掉额角的汗。他神色从容,仿佛那颗汗珠不是他所产生;他面色冰冷,仿佛不会觉得热。
只是仿佛。
为什么大中午要来天台?因为极恶的不良少年就该来这儿。
为什么要撑伞?因为晒一次烈阳,他这几周的美容都白做了。
“为什么能装得这么从容?”
谁说他装!
灰谷兰回头,翠子在观察他,她的绿眼睛瞪大,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像看见什么新奇事物。
“真厉害啊,这么热都能保持形象。”
灰谷兰微微点头,这是她该赞颂的。
他问:“找我做什么?”
翠子眨眨眼,照书上说的那样放松身体,抬头挺胸展示自信,据说这样更容易说服别人。
“你是不是不想被家里人管这么严?那要不要和我做朋友?我的意思是,大人们总是听信好学生的话。”
在灰谷兰需要的地方,她可以帮他撒谎打掩护,只需要一点报酬,也可能不止一点。
灰谷兰眉毛上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只是——
“一时之事罢了,他们兴趣过了就不会管了。”
“他们”指灰谷兰的家长,这句话听上去就大有故事。翠子的好奇心蹦出来,但她憋回去,没有追问。
“一时之事,那就合作一时?”
于是,翠子和灰谷兰达成合作,打工小妹和不良大哥的合作,主要业务是翠子跟老师撒谎说灰谷兰生病,老师看着她年级第一的成绩,也不好说她。
她将能赚到钱的事告知裕美,以为这样裕美就不用结婚。
但裕美没能当场给出回应。
过了一整个下午,裕美才又找到她,摸了摸她的头,让她不用那样做,她们真正缺少的也不是钱。
那缺少的是什么呢?
裕美没说,只说等她再多看看,或者去其他地方看看就知道了。
再一次家庭会见,她拉着夏油杰到小角落,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墙上,手指陷进他的肉中。
“你为什么不跟叔叔告状?就说我欺负你。”
男孩的眼睛是灰紫色,他也如瞳色一样冷静,直视着她,一点没被吓到。
“没必要,你只是不想阿姨结婚,不是故意针对谁。”
他竟然看出她的目的,那就更不可饶恕。
“那你怎么不配合我!”
夏油杰别过脑袋不理她。
真是个怪小孩!
大半年后,2001年4月21日,是裕美结婚的日子。
实际上,母女二人已搬进夏油家一段时日。但因为夏油胜总不着家,整日不知在外面忙什么,婚期就拖到现在。
杉本翠子已经改名叫夏油翠子。
“Geto Midoriko”,读起来有些不习惯,但愚蠢的法律规定,一户人必须同一姓氏。
翠子老实跟随流程,见证婚礼仪式,又去到酒席上,跟着新家人见新家人的家人,无聊吞噬整个世界。
真不知道大人怎么喜欢这种活动。
“要不要和我一起溜出去?”
她揪住夏油杰的袖子,准备拉他一起跑路。一个人偷跑可能会被骂,但两个人偷跑有人分担火力。
而且自从裕美结婚已成定局,她就没故意欺负过杰,一方面响应裕美的教育,一方面杰真的很稀有。
能幻视的精神病,没见过,多稀奇。
杰扫视周围,父母在与人群.交谈,他皱着眉头,有些犹疑:“中途离场不太好。”
但翠子说:“反正没人会在意我们,我们是小孩子嘛。”
十三岁和十一岁。
但就算是小孩子,宴会中途离场也不合适,他已经看见两个人挨骂的场面。
这么想着,杰还是跟着翠子离开。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像是穿过泡泡膜,脚底的青石板路,路旁的粉色海棠和郁金香,微风拂过的街道,一切都比宴会更清爽。
连下水道口的小怪物都顺眼许多。
“你看见的画面,到底是怎么样的?”
翠子也看向下水道,却只见平常。她松开两人牵着的手,面对面凑到杰眼前,盯着他的眼睛。
鲜绿闪耀着好奇,与模糊到柔和的灰紫对视。后者不安地震颤,随后稳住心神,带起笑意。
“什么?就和大家一样啊?”
“是才不一样吧?”
“你的口袋妖怪金银通关了吗?”
“转移话题的技术太差啦。”
“……”
杰抿紧嘴唇,望着翠子摇头,他想与她达成一些共识,比如不要再问了。但翠子收不到他的电波,只顾自己兴奋。
“说说看嘛,我想知道。”
胃部隐隐抽搐,杰吸入空气又呼出,他看一眼灌木丛,那有另一只怪物。它皮肤苍白,双目像是蜗牛,两柄眼球单独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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