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5 / 6)

加入书签

此时。卢常。

贺琛一身黑衣,仿佛融入夜色,沾着南方特有的潮气回到住处。小院寥落,似乎知道此时的主人不过是短暂停留,和天上的满月一起,勾勒出清冷意味。

躲在小院树影里的金雕唰地一下探出脑袋,虚张声势地飞快啄向他的手背,被贺琛灵敏躲开,顺着反手将笨雕的脑袋一把扣住。糖宝发出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低叫。

贺琛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一把将扁毛小狗抱起走进堂屋。里面早已点了灯,斑驳的桌上摆着一盘咸菜,一盘青菜。“主子你回来啦,糖宝等了你半天了。"阿竹从里面端出一碗鸡汤,注意到贺琛落在碗上质疑的眼神,仿佛被侮辱,“这不是我做的,我请隔壁阿婆帮忙炖的!就算我做的,也吃不坏人吧?”

他嘟嘟囔囔,“以前也没见主子你嫌弃我的手艺,这叫什么,由奢入俭难啊?”

说完才发现贺琛完全没在听他唠叨,而是径自取下封在糖宝脚踝上的蜡丸,捏开了正在看里面的密信。

“主子你干嘛皱眉啊,是不是夜鸢活计没干好?露出什么马脚了?”阿竹的心也跟着牵了起来。

贺琛看着两条正事之外的第三条消息,有些无奈。破天荒地,他撕下这半页递给阿竹看。

阿竹接过,凑近烛火:

「你让我放在冯平忠值房桌上的那个告状悔婚的信封我放了,可是没落款啊,我怕那老头不当回事,就留了你的名。」“悔婚?是莫娘子那桩案子?”

他是离开上京,才把前后串联起来,知道令他魂牵梦萦的莫娘子,就是他们在金安府听到的那桩告金科探花悔婚案的苦主。贺琛点了下头,眉头皱着。

“这不是好事儿吗,主子你干嘛不高兴?”好半天,贺琛冷淡道:“他应该留京兆府的款。”好让两边狗咬狗,咬得更猛烈些。

若说能让章炳光认为沈译之针对他,便能让他有所动摇,至少,不会那么坚定站在金怀远背后。

那么,在打金怀远的时候,就省力许多。

“可是夜鸢这么做不是更好吗?冯平忠知道是你留的,一定会立刻着手办,也好让莫娘子早些回金安。”

……嗯。”

罢了。他想。

阿竹忽然想起来什么,拍了下自己额头:“瞧我,夜鸢还让糖宝从上京带了个油纸包回来的。”

他们之间传递信息,偶尔也会带物件一-哦,当然是傲娇小狗糖宝能背得起来,不影响飞行速度的物件。

阿竹去房里拿出油纸包,双手递给贺琛。

油纸包包了里三层外三层,露出主仆俩都眼熟的……几块松饼。夜鸢的狗爬字郑重其事用另一张油纸包着附在里面:「排队买给你的孝敬,乃是上京限量美点,据说别无分号。」是啊,别无分号的玲珑记松饼。

离开上京那天,阿竹才吃过,令他魂牵梦萦,做梦都在流口水的玲珑记松饼。

阿竹难忍馋虫,先上手拿起一块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发出满足的哼哼:“好吃!莫娘子做的新味道,这是什么味儿啊?”

贺琛净了手拿起一块,轻咬下去,浓郁的牛乳香顿时盈了满口,一抿化渣,只留下香脆的核桃粒粒留在口中,咀嚼起来,酥香酥香的,口感很有层次。不知不觉,主仆俩一人一半吃完了几块饼。再看桌上色香味俱差的两盘菜,就没了胃口。“好歹喝两口汤吧?这汤还行。“阿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咋滴,但没有这几块松饼作为比较之前,还是可以入口的。

汤面浮着一层金黄的油,散发鸡汤的香气,又勾起两人在船上时,吃过的莫玲珑做的鸡汤面。

她做的鸡汤面,汤色清澈,表面的油脂精心撇过,只留下金灿灿的几粒油花,葱花漂在汤面上,一黄一绿甚是好看。面条又筋道,不像此地的面是软塌塌没筋骨的。夹起一口面裹着鸡汤入口,软弹鲜香,让人一口接一口地吃……哎,天下美味不过如此。

“去煮点面条。"贺琛说。

“是。"阿竹应下后,略有些惋惜,“那锅里的饭就要浪费了噻。”“不会。“贺琛捏出一粒信号焰,往窗外一抛。特殊的焰火高高蹿升,在夜空里炸出一朵血色的花,持续而绵延到很远处。一刻钟后,小院外翻进来一个黑衣劲装男子,面上覆着黑巾。一进门,利落地走到贺琛面前,单膝跪下双手一揖:“主子。”“留下吃饭。"贺琛坐下,收起桌上的油纸包。下属表情一懵,随即又一喜:“是。”

他搔搔脑袋,有点闹不明白今日为何对他这般客气。阿竹端着两碗散发鸡油香味的面条进来,看到这番景象脚步一顿,无声地把面条放下,一碗推到贺琛面前,另一碗远远地放到夜焰对面,最远的位置。接着转身回灶房,盛了满满一碗饭,郑重塞到夜焰手里。夜焰看看碗里的米饭,又看看两人的鸡汤面,不敢做声,拿起筷子埋头吃。糖宝探着脑袋看看桌上,不甚感兴趣地拿坚硬的嘴磨着桌角,擦擦擦的声音,仿佛在给夜焰伴奏,让他保持速度不要停。昏黄灯火下,鸡汤看起来有些油腻,贺琛撇掉油膜后先喝了口汤。鲜是鲜,但有股说不出的寡淡和淡淡腥味。罢了,汤跟汤怎么能一样?

他一向也不怎么重口腹之欲,低头面不改色吃完。“不一样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