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心中的残疾（1 / 2）

五皇子眼中期待的光芒瞬间一滞，随即涌现出一丝茫然。

这和他苦苦哀求的方向完全不同。

贾环这是，在安慰？还是在婉拒？

贾环向前微倾身体，目光如炬，直刺五皇子的眼底：

“五殿下，这世上天生缺胳膊少腿的多了去了。”

贾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盲的。”

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聋的。”

跟着，他对五皇子道：“这样的人也是有的。

我之前见过一个神射手，他便是聋的；也见过有名的乐师，便是盲的。

人最怕的不是身体缺了什么。

心中有所缺失才是真的无可挽回。”

五皇子浑身一震，像是被这句话击中要害。

茫然之色褪去，眼中重新凝聚起专注。

贾环语气一转，语气温和，却是有着斩钉截铁的果决：

“想让腿更好？何必？

想让腿跑得更快？何必？”

贾环猛的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马厩，那里传出骏马踏蹄的低嘶。

“您想让腿不再是拖累，您想比旁人更利索。

很简单！”

贾环的目光锐利如刀，嘴角勾起一抹不容置疑的弧度。

“翻身上马吧，让四条腿替你这两条腿。”

五皇子瞳孔骤然放大，呼吸猛地一窒。

他似乎瞬间明白了贾环话中之意，却又难以置信。

学马？

贾环的声音拔高，带着战场上命令般的清晰与力量：

“五殿下，您知道北方的草原如何训练士兵么？

他们只训练三样东西，摔跤、射箭、骑马。

学会了摔跤，殴斗就没有秘密；

学会了射箭，拳法就没有秘密；

学会了骑马，战争就没有秘密。

把骑马练出来，练到人马合一，如臂使指。

练到这世界上的一切人都忘记你的瘸腿，只记得你和你胯下的马。

练到只要上马，就是天下至快。

要比那些健全的人骑马都猛！都稳！都狠！”

他逼视着五皇子，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少年心上：

“那时节，你这腿，就不是瘸腿。

是旁人攀附不及的天赐根基，是让你在马背上俯视众生的本事！”

“您与其跪着求我一”贾环的目光落在他那条跪得有些僵硬的瘸腿上，跟着歪了歪头，语气带着一种冰冷而残酷的真理。

“不如到马瞪边上去，到那鞍桥上去，去求求马，去求求自己。

正因为瘸了腿，所以你才比别人更需要它，也更适应它！”

一番话，字字如雷，轰击着五皇子的心神。

他脸上那点残存的怯懦、祈求、自怜瞬间被震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被烈火煅烧过后、重新凝练出的、带着锐气与一丝恍然的明亮。

五皇子猛的吸了一口气，不顾膝盖的冰冷与僵硬，双手撑地，靠着那条完好的腿，挣扎着重新站稳。眼中那卑微的恳求被一种近乎狂热的斗志取代。

他看着马厩的方向，眼中再无迷茫，只有一片坚定的灼热。

“是！师父！

学生，明白了！”

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力量。

旁边的四皇子看着这一幕，眼神闪烁，口里喃喃着，看向贾环的目光，敬畏更深。

恰在此时，校场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一道爽朗的声音：“师父！我……”

七皇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一身崭新的骑装，神采飞扬地冲了进来。

他刚想为自己的“精熟骑术”得意地喊些什么，目光扫过场内，却恰好看见五皇子挣脱泥尘、眼中燃烧着战意望向他。

那一刻，七皇子脸上炫耀般的笑容微微一僵，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全然不同的挑战气息，已经悄然将他锁定。

“这是……怎么了？”

七皇子有些发懵，上前来问道。

他见四皇子和五皇子以及贾环都在，知道自己迟到了。

因此有些心虚，话说出来的也没底气。

贾环心知肚明这点。

不过倒也不怪七皇子。

他本身就来的比约定的时间早。

而四皇子、五皇子更是早早的过来了。

因此贾环也没有责罚七皇子。

只是微微笑着对他道：“我准备先从教你们骑马开始。”

七皇子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一样。

他心里的感觉总是情不自禁的流露在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很烦躁，因此打量着五皇子的眼神不带好意。

贾环不想让几位皇子彼此猜忌。

因此道：“刚才五殿下求臣练好他的腿。”

贾环话一出来，七皇子脸上的表情瞬间转变。

听闻是哥哥求治腿，他不再多疑，问道：“师父有办法吗？”

贾环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但是倒是有替代的法子。”

听闻贾环这么说，七皇子心中很是好奇，激动的问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