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你被开除了（4 / 4）

顾以南的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感性上，她恨不得立刻让江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但理性上，她又被江远描绘的蓝图和这份协议深深吸引。

终于，她缓缓地站起身，没有再看江远，而是径直走到了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窗外，是首尔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如同星海。

她的背影被城市的霓虹勾勒出一层冰冷的轮廓，显得孤高而遥远。

“江远，”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你知道，我这辈子最看重的是什么吗？”江远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不是钱，也不是事业。”顾以南的声音很轻，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是晚晚，她是我的一切。”

“我建立丰茂集团，在商场上拼杀这么多年，不是为了那些虚无的头衔和数字。我只是想为她打造一个绝对安全、绝对纯粹的世界。一个她可以永远随心所欲，不必看任何人脸色，不必受任何一丝委屈的城堡。”

她的声音顿了顿，倒映在玻璃上的侧脸，线条冷硬。

“我之前跟你说赢家通吃，你以为我说的是那块地皮吗？”

“不。”

“我说的是我为晚晚规划的人生，在这条路上，任何可能让她流一滴泪的风险，任何可能让她陷入痛苦的隐患，都必须被清除，一个不留。”

她缓缓转过身，重新看向江远。

那一刻，江远在她脸上，再也看不到任何属于商人的理智与权衡。

只剩下一种属于母亲的审判。

“你的方案，很好。”

“将个人风险与商业利益绑定，用一份对赌协议，来换取我的信任和你的未来，作为一份商业计划书，它无懈可击，完美到我甚至应该立刻嘉奖你。”

江远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是，”顾以南话锋陡然一转，那抹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穿一切的冰冷，“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件事。”

“你最大的风险，不是你处理不好和队员们的关系，也不是你可能引发团队内讧。”

她一步步地，缓缓走到江远面前，站定。

两人的距离不过半米，江远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清冷的香水味，那味道此刻却像无形的枷锁。她微微仰起头，目光却带着绝对的俯视，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最大的风险，是你会让我的女儿伤心。”

“江远，你让我想起了苏永强。”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江远脑中炸响。

这是苏晚晚那个该死的生物爹。

千算没算，没算到还有他的事情。

“他也曾很有能力，也曾让我一度相信，他能给晚晚一个幸福的童年。”

顾以南的眼神变得幽深而危险：

“但事实证明，那是我人生中最失败的一笔风险投资，我赌输了，代价是晚晚童年的眼泪。”“所以，我不会再赌第二次，尤其，绝不会拿晚晚的下半生去赌。”

她看着江远，眼神里那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褪去。

“你的商业蓝图，你的金矿，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因为FM从来不是我的核心资产，晚晚才是。”她退后一步，回到客厅，茶几旁。

拿起江远带来的那盒巧克力。

她没有打开，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包装。

“你被解雇了，从这一秒开始，FM战队、苏晚晚，以及和她们有关的一切，都与你再无任何瓜葛。”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平静到不带一丝情感的波澜。

“这张卡，你拿着。”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轻轻放在巧克力上，推到了江远面前：

“里面有五千万，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打一千万进去，这不算是犒劳，只是想让你从晚晚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密码是晚晚的生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江远依旧沉默。

顾以南不再看他，把银行卡从巧克力上弹下来，然后转身走向一旁的垃圾桶，动作优雅地、把巧克力丢了进去。

“抱歉，江远。”

她最后说道，声音轻得仿佛叹息。

“你不该让她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