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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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昏昏欲睡时,男人单手提着塑料袋走到她面前,察觉到跟前有人,阮柠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地是一双蹭亮黑色皮鞋,再往上是男人的大长腿,劲腰,她熟悉又带着点成熟陌生的脸。阮柠眼底一热,顿时清醒过来,刚刚闭眼那一会梦里光怪陆离的画面,都不是真的,站在她眼前的薛政屿,才是真实的。“能起来吗?"薛政屿俯身,温和着声音问她。阮柠点点头。

然后她撑起双臂,慢慢站了起来,薛政屿长臂虚扶着她的细腰,却没碰她,两人一前一后朝急诊走去,输液室很大,什么病人都有,还有一直哭着叫着不肯输液的小朋友。

拐角处,前面阮柠停了下来,薛政屿也只好停下,女孩仰起小脸,伸手想接过薛政屿手里的药,后面的流程她很清楚,她觉得自己可以。薛政屿却没递给她,“我送你过去输液。”“不用了,我可以。”

“阮柠,哪怕是普通朋友看见你病成这样,还是一个人,也不能不管吧?”他看着她没什么反应的脸,又淡淡补了一句,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更何况,我们……关系还不一般。”

听闻,阮柠心口被薛政屿那句话烫到,她赶紧转身,真怕他再说出什么。薛政屿只是提起袋子,跟在她身后,转身之际,他余光似乎瞥见走廊尽头,有一个快速闪过的身影。

似乎,有点像她那个男朋友?

可能看错了。

脚步微顿后,薛政屿再凝神望去,这会楼梯口空荡荡的。他敛起心神,跟上阮柠往前走的背影。

阮柠找了个最靠后的位置坐下,薛政屿把东西都交给护士也跟着走来,倚墙而靠,阮柠抿了抿唇,望向男人,“剩下的我自己真可以,谢谢你。”男人却勾起没什么温度的哂笑,“感冒成这样身边也没个人,你男朋友呢?”

顿了顿,男声讥诮,“这么没用的男朋友,不如扔了干净。”阮柠眼皮沉重,眨了眨,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张了张嘴,也不是特意要替陈斯辩解,“他在加班。”其实从机场回来后,她就没主动联系陈斯,一方面是她工作太忙,赶着要写学术会议的报告总结,要继续完成手里的论文,新接的实验也在如火如荼中。分身乏术,根本就没有再多考虑别的。

这次她发烧,也是熬夜熬出来的,一回到工作状态,她整个人就沉了进去,连几点了都不知道。

等她回神,才发现已经半夜了,这样连续熬了好几天,身体发出严重地警告,不过她心里却很踏实。

“最好是这样。”

护士推着治疗车过来时,阮柠自觉抬手,刚刚薛政屿的话她不是没听到,只是犯懒,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昨晚陈斯的表现也让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和他的关系,其实她在事业上有自己的野心和成就感,并不是非男人不可。当初之所以答应陈斯,主要是为了让程梅放心。眼下却……

抬手,消毒,黑色的钢针扎进血管,微微的刺痛感传来,阮柠蹙眉,眼睫抖动,旁边的薛政屿紧紧后槽牙,心里泛起痛意。好在那位护士手法娴熟,很快就在阮柠手背贴上了白色的输液贴,薛政屿坐在她身旁,离她很近,男人眼眸微眯,她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她。记忆里,她曾陪薛政屿来过一次医院,薛政屿也陪她来过一次医院,鼻尖里是他身上熟悉的松木果香味,她有种不知恍然隔世的感觉。终于能踏踏实实坐下了,阮柠用没输液的那只手,掏出手机,给沈橙子发了微信,【我输上液了,好好工作哈。】

等她再抬眸,被挺括西裤包裹的大长腿局促地收拢,男人的膝盖蹭过阮柠纤细地小腿肚。

只隔着一层西裤,带着细腻的摩擦感,阮柠浑身一僵,像神经末梢被电流窜过。

似乎薛政屿也顿了一下,但他并未移开,男人西裤熨帖的温热就那么若即若离贴着,像固执又沉默的暖意。

薛政屿深邃的桃花眼落在她苍白的侧脸,还有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喉结几不可察滚动了一下。

立时,空气中弥漫开一种粘稠又暖昧的张力。阮柠抿了抿唇,心想不管薛政屿陪她输液的意图是什么,她还是要感谢他的,分手了还愿意陪陪前任,极其难得。

喉咙有温暖的热意流动,她又想起一件事,输液缴费是薛政屿出钱的,阮柠侧目,望向身旁的男人,嗓音嘶哑,“薛政屿,你交了多少钱,我现在还给你。”

听着在薛政屿耳边,有种脆弱又可怜兮兮的味道。男人睨她一眼,半天后才缓缓说道,“加我微信,直接转账,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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