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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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能避开多少风浪就避开多少。

若是这戒严令要一直持续下去,生意势必越来越冷清,开一天就要亏一天,那她便让铺子里聘的绣娘赶紧了结了手上的缝补单子,然后暂时结了银钱归家,铺子里的成货都折价赶紧卖出去,再把铺子关一段时间。

而她和两个丫头住在青萝巷,总是不比在将军府里,回去要赶紧多囤些必需的东西,免得城里这些要紧物的价格越来越贵。

庄宁鸳沉吟片刻,开了口:“兰心,我同你说的话,你且放在心里,别说与旁人听。”

郦兰心察觉到微妙,重重点头。

“宫里头出了事,陛下上月在行宫里游猎时坠马,受伤回宫疗养,但不知怎的,伤势越来越重,如今,不大好了,家里急着定下三娘的婚事,也是担忧若有国丧,事情要难办。”紧紧皱着眉头,肃声,

“想来你也知道,今年各地藩王进京是为了何事,现在陛下龙体抱恙,朝上已经开始争斗,戒严只是个开始,恐怕后头……你是该早作打算,而且,能少出门,便少出门吧,家里门户也要看紧。”

庄宁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得太深,但有一点她已经表述得很明白,京城很快就要变天了。

顺安帝病重,朝上争论监国人选日益激烈,最初,声浪最高的大抵分作两派,一派支持无嫡立长,力推宗室年岁最大的康王为监国太子,另一派则是笼络了众多文官的祁王,笔锋舌剑霎是厉害,竟也不落下风。

可没等康祁两王争斗出个结果,宫里却传出了顺安帝重病是有人暗害的消息。

皇后亲临前朝,亲言确有此事,下毒之人是兴庆宫长生殿里经年伺候顺安帝的老太监,人已抓到,且有实证,却撑了好几轮酷刑都不肯开口受谁指使。

此事一出群臣沸腾,康祁两党互相攻讦,激战愈烈之时,忍耐了许久的武将一派登台。

封地离京城最近、且手握京中半数城防兵力的陈王二话不说将京城戒严,纵然此乃大逆不道之举,可陈王手握兵权,又是打着清君侧的名声,一时间旁人竟也奈他不得。

三王相斗,局势愈发混乱,庄宁鸳此时方才知道,许府早就站在了陈王那边,嫁女端王,是为了将来若有变故,给府里留一条后路。

她自是不愿家里参与党争这等稍有不慎就会满门倾覆的险事,可她一个守寡儿媳,怎么可能做的了公婆的主,许父许母不仅不会听她劝,甚至还打着通过她为陈王拉拢她母家的主意。

正心绪不宁,辗转难眠之时,母家承宁伯府来了密信。

信上数句,她认得出来是父亲的字迹——

“康、陈、祁三王俱为萤火之辉,转瞬即逝,不可作长夜之引。朝中祸根已起,兵乱恐至,将来许氏若危,我儿应早思后策,脱身归家,切切,切切。”

何诚翻身下马,任王府马夫牵过马,快步朝府中射堂而去。

京城晋王府的射堂数代扩建,虽依旧不比西北王府占地广,却也是京中所有亲王府里最大的了。

何诚进来的时候,远远瞧见主子长臂挽弓如满月,疾射出一箭。

那弓沉逾三石,弓弦震响惊心,箭如流光飞破劲风耀晖,狠狠刺入百步外厚木靶心,箭头深陷靶中。

候在标靶处的亲卫立刻搬走靶子,抬上新的,放置的距离再远了些。

宗懔眺目看了一眼,右手探向自箭桶,正欲再抽出一箭。

“殿下。”趁着这当口,何诚忙上前,压低声,“启禀殿下,那妇人的事已经查清了。”

宗懔长指一顿,复又继续提箭:“说。”

何诚身侧拳攥得掌心微湿,道:“那妇人姓郦,名兰心,乃是忠顺将军许长义之次子许渝的未亡人,八年前,许渝过世,这郦娘子便守寡至今。”

宗懔瞳中微缩,方抬起的臂垂下,偏首:“她……没有丈夫?”

难怪,那日她身上颜色如此寡淡素净。

眸光轻闪,眉宇间隐约松了些。

不是没有丈夫,只是丈夫死了。何诚闭了闭眼,不敢将腹诽说出口,咽咽唾沫,又道:

“殿下,这郦娘子出身贫寒,父母早逝,且并非京城籍贯,而是十一年前,忠顺将军府为给重伤难愈的次子冲喜,将她从亲戚家中聘来的。”

头垂得愈发下,声音紧了些:“这位娘子实是个忠贞节妇,在许家三年多里,照料丈夫事必躬亲,无微不至,那许渝死后,她便从将军府搬出独居,却不肯再嫁,立志守节,平日不描妆粉,穿戴极尽简朴。”

“这娘子如今以刺绣为生,为了悼念亡夫,绣铺的名字都是一字取她姓名、一字取亡夫表字相合而得,那绣铺的掌柜也是亡夫旧人,京城里最大的香火铺她是常客,每月都要购入香烛纸钱,据说每天晨起她都要先给亡夫上香……”

“何诚。”冷寒如冰的沉声。

何诚一个激灵,刹那双膝跪地。

“你想说什么?”宗懔微笑着,眼中却如严冬霜寒。

四周亲卫俱是一凛,自觉退远。

“殿下……”何诚咬紧了牙关,猛地一个磕头,不顾额上红青一片,

“殿下!臣自小侍奉殿下,追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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