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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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你不应该再管许家的事,谋逆之人,有何好尽…“林敬。“这一回,轮到她打断他了,声音不再温和,而是肃然。眼眸里也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缓声:“我先前就说过,我是许家的儿媳,宗谱白纸黑字,写过我的名字,就算我没了丈夫,可我嫁了就是嫁了,替先夫尽孝,换了旁的妇人,也会这么做的,今日法场上,也不独是我来等着收敛尸身。你,你为什么要拉我来说这些?”

“是,许家抄家了,将军府犯了大罪,可是,毕竞是亲戚一场。相随百步,尚且有徘徊之意,更何况我嫁进许家三年多,在将军府隔壁住了八年,整整十一年,林敬,人生有多少个十一年?虽有怨,但也并非全然无恩,个中纠葛,我也不想说了。”

“我的丈夫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人,他去了,可我是他的妻,这辈子也不会变。今日,他父亲就要被行刑了,人死如灯灭,再也没有往后了,我只是代他来最后送个别,何错之有?”

上一回,面前的人就说过她不是许家儿媳的话,她当时就反驳,可因着又说到迁坟的事,便草草略过了。

此刻,她觉得,有些时候,林敬纵是关切她,言行举止也有点过了。她感念他,她知道他是她的恩人,她也愿意和他姐弟相称。但终究,她和他之间真正相处不过短短几日,即便他称呼她姊姊,但亲情不是叫两句就能真的有的,没有切身相处,没有日积月累,哪里来熟稔情分。于她而言,许渝、梨绵、醒儿算得上她的亲人,庄宁鸳、福哥儿,是她的亲戚,张氏、许碧青等是她有恩怨情仇的孽缘,而林敬,是对她有恩的熟人。

熟人,还不是亲人。

他今日在这样的场合,远处有无数百姓,近些的有许氏旁支相识者,他猛力拉扯她,已不符礼仪。

她是不打算再嫁的寡妇,也就是他和她相识,她知道今日他对她的举动并无坏心,若换作旁的人,真就是冒犯至极。郦兰心深呼吸一下,继续:“我知道,你是瞧见我害怕,才带我离开法场的,这件事,是我没分寸,应该离远些,你帮了我太多,我谢谢你。”“但许家的事…是我的家事。"最后两字说重了些。长言完,她便垂下了头,手不着痕迹轻按在小腹上。那日去端王府见许碧青回来后,她开始犯来癸水前的头晕症,现下,她就正来着月信。

方才在围挡处还不觉有什么,可跟着林敬跌撞踉跄了疾走了一路,刚刚又情绪激动些,小腹处骤生丝丝疼痛,鬓边隐浮冷汗。她身上不适,全然看不见面前人因为她冷语刹那狰狞的面容。“我大嫂还在等着我,我就先回去了……声音开始因为隐痛而发弱。然瞬息后,郦兰心听见头顶处似有若无冷笑。闷恹发昏下一惊,缓抬起头,正要看他,然而眼前黑影猛地闪动,下一刻,她整个人连着椅子被猛地抬起来。

尖叫没来得及进出喉咙,男人已经大踏步将她重重放在靠近栏杆处。郦兰心头晕眼花,余光又闪过他立起身,扯动垂落竹策的抽绳。午时艳阳晖光霎时照在她脸上,刺得她眼都不能立即睁开。定睛的瞬间,遥遥望见那宽阔广场,最上方的官席上,监斩官已然就坐,和台下扛着磨好寒亮长刀的刽子手一样穿着辟邪的大红。极其醒目,即便她眼神不够好,都能看见。不知何时,喧嚣的法场变为静默,就连外围百姓,也鸦雀无声。斩刑,就要开始了。

郦兰心本就有些不好的脸色瞬间血色尽褪。“姊姊,你非要听刑,那就在这吧,"男人站在她身后,双手压着她的肩,似叹非叹,

“这里离得远,闻不到血腥气,听不到刀斩人头的声音。我知道姊姊常年刺绣,眼睛应当不大好,在这里,也看不清,不过既然姊姊要尽孝,又好奇,我眼力好,我细说给姊姊听。”

郦兰心想要扭头,但身子被他压着,转头也只能侧贴在他身上。“你,你放开我一一"手抓着扶手使力。

“姊姊,你公爹来了。”他的寒语响在她耳边。郦兰心猛地一僵,缓扭头,隐约模糊,看见一列白色从衙署监牢方向被带上杀场高台。

而后排成一排,似乎跪下了,身着大红的刽子手一一走到他们身旁。她看不清楚具体,气喘着想闭眼,但耳朵边,林敬的声音如鬼似魅。“现在,他们在验亡命牌,免得斩错了人,姊姊,斩首就没有回头的了,头一落,就接不回去了。”慢幽低声。

须臾,又笑着:“哦,他们动作利落得很,这就验好了,现在要开枷,再脱衣,不开枷,没法砍,不脱衣,也不方便。”“万一刀卷了囚衣,斩下去就不利落了,一下砍不成,又得再补,好几下才把头砍下来,对刀也不好。"轻笑。

郦兰心小臂反向后抬起,攥他压在她肩膀上的大掌,费力掰着他手指,眼前更加昏腾:

“你别说了,别说了……林敬,阿敬,我害怕,阿…宗凛俯下身,压在她耳边,五脏六腑恨熬怒焦,面上却还是笑着的:“姊姊,我在。”

“不是姊姊要来看的吗,姊姊不要急,很快就结束了。”“你瞧,监斩官抛了火签了,姊姊,他们就要被杀了。”郦兰心血液逆流,周身寒彻,什么都快感知不到了。耳边的声音却还在残忍继续:“现在,刽子手开始喷酒了,姊姊,你公爹是跪在最正中的那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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