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3）

楼底下全是人。

反倒是杜千凌，她身体的一半重量都压在了余秀身上，额头冒汗，连枪都拿不稳。

这真是诡异的场景，宋裕可没有丝毫的防护，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他的命，他身后的士兵们也没有丝毫要保护他的意思，反而转身向她们走来。

余秀说：“双子座宫的士兵保护的是宋渝，而非宋裕。”

提到宋渝，秋晓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来，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宋渝，他会怎么解决？

先搞清楚起因。

于是她问道：“04先生，你要什么报酬？”

男人看了过来：“你。”

“她是我弟弟的未婚妻。”宋裕说，“要是让你带走了还了得？”

“我吗？”矛盾忽然到自己身上，秋晓有些懵，但是她很快搞清楚了现状，“04先生，你为什么要我？”

男人笑道：“小姐，你真是倾国倾城。我的少爷为你坐牢，你却是别人的未婚妻，这算什么？”

“是么？”秋晓眯着眼睛，勾唇，“你是为雨果来的还是为另一个？如果你是接到了命令，为雨果而来，那又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基因工厂不至于这么穷吧。”

宋裕挑眉：“所以，这不是感情纠葛了？”

“啊，你威胁我。”

“我没有。”秋晓回答道，“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位站在这里除了浪费时间毫无作用，如果你们一定要带我走的话，我选择从这里跳下去。”

秋晓往后退，躲开余秀要来拉她的手，目光坚定：“先生们，请问我什么让你们争抢的呢？”

“就凭，你足够特殊。”宋裕这么说，“我相信我弟弟的眼光。”

“你有事情瞒着我，对吧？”秋晓张开手，仿佛要乘风而起，“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故事的起因，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结局。我活了这么久，只做了两件出格的事情，第一件是购买禁书，第二件是到这里来，这两件事都让我付出了代价。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在遇到宋渝之前，我甚至不敢反抗我的母亲。”

白衣男人突然笑了出来，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他笑得有些癫狂了：“小姐，从你摘下网络终端开始，你的人生就是无序的了。没有人在意你的故事，只是有人在意你这个人，因为他在意你，所以我就得来带你走，而他为什么在意你，没有原因，就像天空城愿意帮助你的人那么多，而你偏偏遇上了宋渝。——小姐，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冷漠得有些可怕了。”

“在物理学中，无序是序的否定概念。

系统在时空之间或功能方面高度对称、无法区分的形态，称为无序。”宋裕看向男人，“我能这么理解吗？”

他“哼”了一声，不作答。

于是宋裕接着道：“耗散结构理论，一个远离平衡态的非线性的开放系统，通过不断地与外界交换物质和能量，在系统内部某个参量的变化达到一定的阈值时，通过涨落，系统可能发生突变即非平衡相变，由原来的混沌无序状态转变为有序状态。”

“如果你口中的无序是指这个城市，那我敢说，这里的无序并非永远。如果无序是指秋小姐的人生轨迹与同其他在天空城出身的舞者不同，及没有秩序，秩序，有条理不混乱。比起秩序，我更愿意用控制来形容，天空城希望人像智械一样运作，为此发明基因工厂，推广基因工程，这不是控制是什么？punk，朋克，反叛者，异类，人类物理学巅峰之作的天空城，竟然容不下一些punk，这太可笑了，在古典时期，物理学也是“punk”。——我只能说，你们太傲慢了，天空城并非蜂巢，而基因工厂也并非蜂后。我知道人类必须前进，可这也不是你们把人异化成零件的理由。”

杜千凌一脸懵逼：“你在说什么？”

“耗散结构，希望你们记住这个名词。”他摆摆手，走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男人十分潇洒地跳了下去，降落伞打开，快到地面时收起，这降落伞竟然不是一次性用品。

楼下的士兵们让出一条路。

秋晓看呆了。

她站在楼顶边缘，感受到拂过山谷的风，她希望千年前的风能够吹散迷雾，让她看看藏在天空城的地下、地下城的空中，浮在云端上的，这个世界的真面目。

天空城是繁荣，控制，秩序，那么地下城就是萧条，自由，混乱。

桐华说，在宋渝的治理下，地下城已经好很多了，正在走向有序，而天空城从贵族的诞生，punk再次出现在人们眼前，到雨果的“贵族们都该死”，似乎正在走向无序。

在天空城长大的孩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一生会是一条笔直的线，而地下城的孩子从诞生起就要面对种种意外，人生轨迹呈螺旋状，看不清前路，可能下一秒就会死，就像先前在中心大楼附近的人们。

秋晓意识到自己的人生轨迹——她会在天空城出身，在地下城死亡。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