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烦恼(1 / 2)
第29章小烦恼
黎洲嘴里从来说不出这样的话。
是时盈说脏话都会被他立马制止的地步,他有属于自己的道德感和秩序感,最不喜欢的就是听时盈讲脏话。
讲脏话是被人带坏了才会说。
时盈是跟着他一起长大的,她不会被别人带坏。而现在他一口一个草啊草的,简直让时盈怀疑人生。她自认还没到这个地步,于是慢慢憋红了脸,竞然不知道能怎么回答。她不记得了所以不一定有没有说过,也可能她说了类似的被黎洲添油加醋,他现在心眼子多得很,不能拿以前的标准来对标他现在。时盈半天憋出一句:“你闭嘴!”
“好。“黎洲答应。
刚答应下来,他就又说:“我不会把你的醉话放在心上,这点你放心。“放心?
就他这个奸诈的样子她能放心吗?
只能让她糟心吧。
时盈受不了了,她说:“你造谣要有证据啊。”黎洲指指给她放在床头的手机:“你自己听。”时盈正狐疑他说听什么,转头拿过自己手机,解锁,点开微信,看到有来自黎洲的未读消息。
是一条语音。
一一“你睡不着的时候我肯定哄你。”
时盈自己的声音。
看上面的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多,估计是回来的时候,出于怎样的情景她说这话的?
还没完。
“没来得及,只录到这一句。”黎洲说,“你应该还能想到一点你都说了什么。″
时盈眉头皱得更深。
她如果能想起来就不是现在这个表情,有种傻子被疯子欺负的既视感。时盈把手机屏幕按灭,并不想承认这件事,她准备装聋作哑,当不知道。黎洲也没有要和她计较这个的意思,本来就是逗她一下,看她挤眉瞪眼地对他,也比什么都不爱搭理好。
时盈穿着拖鞋往外走,她脚步稍微晃了下,暗暗吸了口凉气,明显感觉到右脚脚踝一-之前受伤的地方,好像被插/进去了两根银针。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实际上什么也没有。本来按医嘱她前两天应该再去复查一次,但时盈自认为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又嫌麻烦,就没去。
难道是昨天晚上喝酒的原因?
“脚疼?"黎洲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从她的表情就看出来她怎么了,见她没回答,就知道八九不离十。
黎洲去往客厅,从电视柜下拿了瓶药油,然后看向时盈:“过来坐。”时盈几乎是下意识坐了下来。
之前很多次,她身上有点小磕小碰,黎洲看到了虽然说她,说完了也总给处理,每每这时候时盈心虚,嬉皮笑脸主动把脚摆好。黎洲把药油倒在手心,用手中温度轻轻捂热,眼神示意,让她把脚放过来。时盈犹豫,又把脚抬起来,架在沙发边,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一句“我自己来”还在嘴边,黎洲已经握住她脚腕。
怪异的触感让时盈脚趾头蜷了蜷。
“前一个月,脚不养好还是会疼。"黎洲明明是个内科医生,有关韧带损伤的这些事,是他后来有专门再请教过罗师兄。从伤具体应该怎么养,过程中需要注意什么,是不是会有并发症,一一咨询清楚。
学医的人在这方面更加严谨,黎洲也是。
他手指微凉,掌心皮肤混着药油却是热的,用鱼际肌这块的按在她脚踝上,之前受伤的位置一一现在看起来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在某些时候避免不了会疼。
时盈之前并没有想过这些,她以为好了就是好了,原来还会有后遗症。药油的味道蒸发在皮肤上,有点粘稠,湿热,淡淡的药香,时盈吸了口气,这种属于医院的味道,隐约觉得是黎洲专属。她其实还挺喜欢这味道,小时候爷爷用的跌打油,也是这样,涂一点在手心捂开,缓慢地,打转地揉在受伤的地方,奶奶就是这样给爷爷揉,她说了,药油就是要揉进去才管用,揉一揉,再揉一揉,等会儿就不疼了。黎洲垂眼,边揉边说。
“韧带好了不代表其他也好了,软组织挫伤,神经损伤…现在不注意,以后每逢下雨天,有得你疼。”
“还继续疼得厉害,要警惕撕脱骨折--你去复查了吗?”说起这个时盈心虚了,她别开视线。
“你怎么对这个了解这么清楚?"时盈专门岔开话题问。“我专门向师兄请教的。“黎洲看她一眼,又低头继续,“韧带受伤不是大事也不是小事,你哪次不是好点就得意忘形。”黎洲这话的意思明显,他就是为了时盈才去请教了解这些。“明天给你开单子,跟我去复查。"黎洲手上动作很轻柔,连带他的眉眼也变得温柔,他这模样让时盈恍惚,在怨怼之外,她好像有点懂了黎洲所说的“喜欢”一一他一旦变得像现在这样温柔,她也会心软得要命。时盈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拼凑到现在开始思考喜欢这件事的含义,黎洲不爱说话,总冷着脸,却其实从那时候起已经对她比其他人都上心。这种上心体现在:会第一时间发现她受伤,察觉她不舒服,记得她喜欢吃什么,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也会嘴硬心软,嘴上拒绝的事,其实全部都默黑默做了。
没有对齐的颗粒度,也来得后知后觉。
察觉到时盈的视线,黎洲抬起头,和她对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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