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不欢而散(5 / 6)
将剑拔弩张的瞬间,长赢身后的房门被轻轻推开,铭安从里面走了出来。
眼眶还有些微红,显然是刚平复好情绪,但语气依旧平稳:“这是长赢,我的……朋友。”
说到“朋友”二字时,顿了顿,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随后,转向阿七和夜无痕,努力压下心底的复杂情绪,抬爪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笑容看起来更自然些:“你们刚押镖回来,肯定累坏了,先回房好好休息吧!下午的饭我来准备,保证让你们吃顿热乎的。”
阿七的目光在铭安微红的眼角扫过,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只是拉了拉还握着匕首的夜无痕,对着铭安点了点头,便拽着仍有些警惕的夜无痕快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直到两兽的房门关上,铭安才转过身,没有回头看长赢,只是望着院门口的方向,语气平静地开口:“好啦,我去市集上买菜。阿七他们跑了一夜镖,得给他们做些滋补的菜。明天……就该咱们去押镖了。”
说着,抬爪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银白毛发,转身走向厨房,很快便拿着一个小小的竹篮走了出来。
可刚走到院门口,又停下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背对着长赢,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尊重,从来都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的。”
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争执,多了几分平和的坦诚,“可你总是把自己的身份放得太低,一口一个‘工具’,若连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存在’,又何谈让别人尊重你?”
“兽人的一生,从降生那刻起,就注定要走向同一个既定结局——死亡。
无论是啸傲山林的强者,还是栖身檐下的凡兽,终有一日都会归于尘土,这是无人能逃的宿命。
但“如何走向结局”,却藏着千万种不同的选择。
哪怕前路崎岖,也有在追寻里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的兽人。
这世界从不是非黑即白的画卷,人亦如此,难分绝对的善与恶。
双手染血的战士,或许会为无辜者垂泪;温和处世的凡人,心底也可能藏着挣扎。就连兵器,本身也无对错之分。
利刃可成屠戮的凶器,亦能做守护的屏障,它的意义,从来由使用者与持有者定义。
既然结局早已注定,那不如随心选择过程。是活成冰冷的工具,还是鲜活的存在;是困于过往的标签,还是走出自己的路……”
“你说自己是为杀戮而生的兵器,可我并不知道兵器的诞生是否只有这一种意义。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支笛子,既能用音波退敌,也能吹奏出抚慰人心的乐曲;一把利刃,既能用来战场杀敌,也能被珍藏在锦盒里,放在华美的绸缎上。那不是为了让它变成只能观赏的花瓶,而是持有者发自心底的珍视。”
说到这里,铭安轻轻叹了口气,拿起竹篮,脚步没有停顿:“如果……你觉得买菜这种事是无意义的琐事,不想跟着,就在家等我就好,不用勉强自己。”
说完这句话,没有再回头,也没有看长赢的反应,径直推开小院的大门,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外的街道尽头。
院门口的风轻轻吹过,带起几片落叶,只留下长赢一兽站在原地,沐浴着朝阳,爪尖还停留在方才跨过门槛的位置。
尾巴上的三道金属环不再是往日里规律的悬浮,而是贴着毛茸茸的尾椎缓缓旋转,环身偶尔掠过一丝极淡的电光。
光芒微弱却急促,像极了他此刻翻涌不止、难以平息的内心。
碧蓝的眼眸牢牢凝望着铭安离去的方向,从最初还能瞥见那抹银白身影转过街角,到最后连衣角的残影都消失在街道尽头,目光依旧没有收回,仿佛要将那片空荡荡的路口,看出一个洞来。
长赢的耳朵微微抖动着,顶端的聪明毛随着动作轻轻颤动,捕捉着远处的喧嚣和近处的沉默。
“无意义的琐事”低声喃喃,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融进风里,可尾音处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惑。
下意识地挺直腰背,强健的肌肉在贴身的衬衣下绷起流畅的线条。
“难道吾在千年征途中,曾因关注过多无谓的细节而丧失过战力?”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让长赢自己都愣了一下。
抬起厚实的虎爪,在晨光下细细端详。
锋利的爪尖泛着冷光,那是能轻易撕裂铁甲的利器;肉垫柔软光滑,落地时能做到悄无声息;连爪子上每一道深浅不一的纹路,都清晰得仿佛能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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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细节,从何时起变得如此鲜明?
从前的他,只知道爪尖够锋利、肉垫够稳健便足够,从不会去留意纹路的模样。
又从何时起,他开始去注意铭安柔软的银白毛发、醉酒时泛红的脸颊,甚至是他递来的烤肉串上滋滋冒油的肉粒。
这些与战斗毫无关联的存在,为何会一次次闯进他的思绪?
长赢握紧拳头,锋利的爪尖几乎要刺破掌心,可下一秒又缓缓松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反复做着握拳、松开的动作,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试图找回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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