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如饴(2 / 2)
慢慢透出一个“水”字的口型。
仅仅一瞬,他那死寂的心便仿佛再次跳动起来。他赶紧上前将茶水抵到她的唇缝之间,而后小心翼翼地喂给她。
他看着她艰难地吞咽着水,亦看到她因疼痛而微蹙的眉头,是以高大的男人只能屏气凝神,更加小心翼翼地送着那杯茶水。
正当沈沐辰想递给她第二口的时候,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突然抬了起来。
而那双刚醒来还虚弱灰败的琥珀色眸子,在望向他时,瞬间含泪带笑,熠熠生辉。
他仿若听见她的眼睛在说:沐辰,还能见到你真好。
只一眼,沈沐辰的心便被填的满满当当,只一眼,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或许,他所求并不多,只希望她的月亮能永远这样看她,那便此生无憾。
他眼睛满含深意,近乎虔诚地回望着苏玥,他希望苏玥也能读懂他眼神中的矢志不渝。
可这满室的情意大概只持续了几瞬,便被柳世芝生生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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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世芝虽然因为内寝那座杀神,不敢一直呆在里面,但是他身为医者,在外寝也不时地会向里望一眼苏玥的状态。
就在方才,他转头向里望去,便看见沈沐辰在给苏玥喂水。
见此,他一喜,扬声喊道:“苏姐姐,可是醒了?”
就这一句话,竟比他先前劝解的百句话都有用——苏母不哭了,苏父亦不再责骂儿子。
所有人都欣喜万分地向内寝那方塌上走近。
苏母坐在塌沿满是欣喜地摸着苏玥病弱的脸颊,不断诉说着不舍、诉说着心疼。
柳世芝半蹲在塌前为苏玥诊脉,而苏父和苏启明站在柳世芝两侧,关切地等待着柳世芝的诊脉结果。
柳世芝:“能醒来便无性命之忧,只不过身体亏损地厉害,这两个月还需卧床休养。”
苏母:“太好了,玥儿,我的玥儿,娘就说你定会没事的。”
苏父:“世芝,这次多亏了你,你能入我苏府,真是府门大幸啊!”
苏兄:“玥儿,这一切都怪兄长,兄长对不起你……”
苏玥抬眸望着头发一夜花白的父亲,看着眼睛再次红肿起来的母亲,听着风尘仆仆的兄长说着自责的话,她的心里亦满是自愧,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成为了那个累赘,她还是那么没用,竟三言两语便被人骗了出去……
她忍着颈部火辣辣的疼痛,一个一个字艰难地向他们道歉:“是-我-不-好,我-不-该——”
苏母看着如此的苏玥,心中更是心疼:“呜呜呜——玥儿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母亲的错,是母亲打罚了你的婢女,亦是母亲将那雪儿招进了府里来,母亲对不起你……”
而后众人又开始纷纷劝解哭泣的苏母……
……
沈沐辰全程插不上一句话,自小在这儿长大的他,此时就像这府中的局外人一般,站在一旁,久久无言。
……
一家五口就这样久违地说了很多很多话,直至苏玥伴着话声再次睡着,柳世芝才开口让大家也回去休憩下,今晚由他来照顾苏玥即可。
苏玥醒来后,众人揪着的心也落了下来,这几日的疲惫感亦渐渐涌了上来。
是以,在柳世芝再三保证苏玥无虞之后,众人便纷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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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除了一人,就是方才未置一词的沈沐辰。
那么现下内寝便只余三人,陷入熟睡的苏玥,站在旁边像守护神般的沈沐辰,还有满脸一言难尽地柳世芝。
“那个——沈兄,你也,您也连日未眠,不若早点回祺林院休憩,苏姐姐这里能醒来便已无大碍,沈兄,您,您不用彻夜守着了。”
柳世芝见沈沐辰并不回复,而且他那深邃的眸子里还有许多柳世芝看不懂的情绪。
所以只能再一次小心翼翼地说:“沈兄?天色已晚,我也要休息了,不若您先——”
可是这次沈沐辰不仅回话了,甚至还抢话:“你方才不是说,今晚由你照顾她吗?既然你累了,就去外寝休息,我在这守着她即可。”
柳世芝连日来感受着他阴霾的气息,听着他冷森森地拔刀声音,是真的有几分惧意。现下如若将这沈沐辰留在殿内,他如何敢睡。
遂他张口又像说些什么,可连一个字的音还没吐出来,沈沐辰的刀便隐隐作响。
听此,柳世芝赶紧抱起自己绣着竹纹的被子,跑回了外寝小塌上。不过所幸的是,因为这几日太过劳累,他只害怕了一小会儿,便沉沉地进入梦乡。
是以,内寝终于只余沈沐辰一人,仿佛不知疲惫地、甘之若饴地望着病中熟睡的苏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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