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 / 7)
莲儿耳廓通红,娇嗔满面,“姑娘,你再打趣我,日后我就不偷偷去给你买南北铺子的果子了。”
姜雪宁敛了笑,拽着莲儿的胳膊走远些才轻声开口,“你实话告诉我,你愿不愿嫁与刀琴?你若是不愿,往后我绝口不提。”
莲儿犹豫不决,她心底明了自己的心意,可她又舍不得姜雪宁,一旦成婚便是要另开府邸。
莲儿尾音轻颤,“姑娘,我舍不得你…”
姜雪宁似乎有些触动,她眼底泛起水光,轻轻拍了拍莲儿的手背,
“傻姑娘,你不能在我身侧蹉跎岁月,耽误半生,若是你同刀琴两情相悦,我便让谢居安在隔壁的府邸买下来赠与你们新婚大礼,我们也能时时相见。”
莲儿眼中含泪凝视着姜雪宁,从袖兜里摸出长命锁递给姜雪宁,
“我前日去谭琢寺祈祷佛祖保佑我们姑娘长命百岁,途中香火明亮,殿内烛光摇曳,定能褚愿顺遂。”
“有你的长命锁,我定是长命百岁。”姜雪宁接过坠着银铃的长命锁妥帖收好,
谢危伫立在不远处的廊下眺望着二人的举动,他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去,似乎是并不愿扰了二人的清净,
他谢居安自诩诸事皆在他运筹帷幄之中,算得人心叵测,也曾只手搅弄风云,可唯独他不能将刀架在姜伯游脖子上逼着他偏心姜雪宁,姜伯游与孟氏心底最最要紧的自始至终都是姜雪蕙一人,蕙质兰心,便是如此。
沈芷衣轻轻拽了下姜雪宁纤长手指,示意她朝后看去,嘴里嘀咕着,
“张遮怎么也来了?携未过门的新妇来为你庆生未免有些令人生疑。”
姜雪宁转过身一眼便瞧见了张遮身侧紧紧跟随的女子,那女子容貌楚楚可人,嘴角噙着笑便露出浅浅的梨涡,“听闻姜姑娘今日生辰,我不问而来颇有唐突,还望姜姑娘宽宥一二。”
姜雪宁暗底盘算了一番,如此娇滴滴的小姑娘嫁给张遮那个克己奉公的正直君子,倒也般配。
姜雪宁面上姣好的笑貌如深潭的池水漾起波澜,她轻声道“家父是户部侍郎,你叫我雪宁即可,姑娘贵姓?”
乔姣姣默念了几遍姜雪宁的名字,觉得甚是好听,
“小女子免贵姓乔,闺名姣姣,家父官拜辅国候。”
一旁的张遮难得地未着官服,湛蓝长袍衬得气色极好,他唇角弯了弯,
“姣姣,见过长公主殿下。”
乔姣姣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给殿下请安,臣女十岁那年入宫遥遥见过殿下。”
沈芷衣掩面而笑,上前将人扶起来,“不必多礼,乔淮在朝堂之上协助本宫颇多又胸怀天下,本宫亦敬佩他为人处世铮铮有声,你祖父亦是四次入阁三度拜相两朝元老,皇兄在时曾为你祖父扶棺。”
乔姣姣抬眼看向沈芷衣,沈芷衣看得分明,乔姣姣眼底含着泪,她哽咽着提着裙角跪下行跪拜礼,
“殿下,自先皇薨逝臣女便极少听旁人提起祖父,祖父本是武将寒门出身,配不上安享太庙,是长公主力排众议将祖父灵牌送入太庙,这份恩情乔家满门皆铭记于心。”
张遮一怔,似乎被方才乔姣姣的话触动,他张遮自小便厌恶贪官污吏,自诩清流,他定要做厚德载物之人。
可他从未认真了解过乔姣姣,在他心里,他已有了皎洁的月光,那便是姜雪宁,即便日后永世不得相见,那也无妨。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并非“我”之过,也并非“明月”之过。
可如今有如此握瑜怀瑾的女子,虽是长辈定亲,可他不曾明白乔姣姣也盼着如同父兄一般重拾盔甲,若是不嫁与他,乔姣姣本该是战场上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并非要困在他一人的后院之中。
本不该是这样的,张遮,她既嫁了你,你便该好好待她,莫要再追究前尘往事,故人终不能归,新人亦在身侧笑靥如花。
张遮只觉心口一阵钝痛,他垂下眼帘看向姜雪宁,姜雪宁亦抬眸看着他。
姜雪宁似乎明白了张遮这一眼背后的释怀,
二人不曾有只言片语,可姜雪宁就是知道张遮自今日起便不会再念着她这位曾经的皇后娘娘了,他本就是一介之士,怎会辜负了乔姣姣在豆蔻年华放弃京城外的前程似锦,本就该如此,他同她就像是不同时节盛开的两株花,自是有不同的赏花之人。
终究是张遮先开了口,“姜二姑娘,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姜雪宁莞尔一笑,“多谢张大人来为雪宁庆生,今日宾客盈门若是有怠慢之处还望你们夫妇二人见谅。”
她曾说过,如果不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