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4 / 7)
后,她要不顾一切地嫁给这个人。从此以后,举袖为他拂去衣上每一点污浊的尘埃,俯身为他拾起前路每一块绊脚的瓦砾,变成一个好人,也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自己的好。 可如今细细算来,她当初是乱了心智才说出这样的话,她姜雪宁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只愿自己可以护得住身旁要紧的人,世间百态无奇不有,她又怎可能待人人都甚好? 对于姜雪宁而言,张遮于她早已释怀,遮不住一江之水向东流,也遮不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终有弱水替沧海 ,再无相思寄巫山。 沈芷衣轻轻地推了推姜雪宁的胳膊,示意她时辰已到,也该去前厅入座了。 “宁宁,谢危还在前厅等着,你再不去,他怕是要气你误了时辰。” 姜雪宁转身刚迈了两步便瞧见谢危的身影在不远处的廊下伫立,她轻笑出声,“谢居安这次竟没有跟过来,而是在一旁侯着。” 沈芷衣蹙眉看着谢危的脸色甚是凝重,她不免有些担忧,“宁宁,谢危他是不是会记恨张遮啊?” 姜雪宁被这话逗笑,她唇角弯了弯,“你当他如此小肚鸡肠啊?谢居安不曾记恨过张遮更不曾记恨过燕临。” 沈芷衣一时半刻缓不过神,这又与燕临有何关系?难不成宁宁也同燕临私底下见过面? 姜雪宁提着裙角快跑几步到谢危跟前,刚扑过去就被他捞进怀里, 姜雪宁诧异地望着眼前的人,“谢居安,你怎知我想做甚?” 谢危勾唇轻笑,将人往上颠了颠,“你如今想做什么我看一眼便知道,方才见你与他们相谈甚欢,就没有扰了你们的清净。” 姜雪宁凑近谢危的耳旁,压低了声音“我觉得乔家姑娘甚是不错,横竖家世品性都是极好的,可她与张遮终究算不得门当户对,她竟也不在意。” 谢危不解,他眉尖微微一蹙,“为何门当户对便是家世门庭,金银财帛,而非洁清自矢,黜邪崇正?” 姜雪宁猛地抬起下颌,心底恍然大悟为何乔准堂堂两朝辅国将军偏偏让张遮做女婿,看中的不过是张遮为人处世皆有芒寒色正秉公任直的风气。 倘若日后乔家有难,往日虚伪奉承之人自然烟消云散, 可心中有丘壑眉目做山河的张遮与旁人不同,若是乔家有朝一日危及全族,张遮必死谏护乔家周全。 谢危见怀里的人儿失了神,便放缓脚步,“宁二,如今太平盛世,可只要边关狼烟四起,血性男儿定会护我大乾国泰民安,多少将门虎子折损在刀光血影间,马革裹尸。” 姜雪宁回过神,她抬起小脸望着谢危,“谢居安,我不愿看到边关战乱,尸横遍地。” 谢危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姜雪宁,将人稳当地搁在廊下长椅上,他倚在雕着龙凤呈祥的檀木柱旁,面上神色慵懒了几分, “宁二,若是鞑靼养精蓄锐后意图挑衅大乾,定是一场恶战,大乾不能退步亦不能露怯。” 姜雪宁噢了一声,谢居安说得在理,大乾若是畏惧,鞑靼只会得寸进尺更肆意妄为。 谢危淡淡一笑,“时辰到了,去前厅吧,今日是你二十岁生辰,若是误了时辰,舅舅可是要怪罪我。” 姜雪宁被这话逗笑,将自己的左手搭在谢危伸过来的手背上,由着他扶起来, “你这话说得忒昧良心了,舅舅最疼你甚过燕临许多,舅舅怎么就偏心我了?” 谢危好脾气地附和道,“是啊,他最心疼我,爱屋及乌所以更偏心你。” 正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 户部尚书打量着主位旁的老先生,凑到礼部尚书跟前压低了声音,“官场座次尊卑有别,可那位老先生瞧着面生,你可知他是何人?” 礼部尚书啧了一声,不轻不重地拽了下户部尚书的长袍,示意他低声些, “那可是长公主跟先帝的恩师,可惜先帝资质平庸,不堪大用,横竖都是孺子不可教也,宫中传闻长公主是这位周先生的关门弟子,身份自然与你我这等朝臣不同。” 礼部尚书口中从庙堂之上请来的老先生端详沈芷衣片刻,颇为庄重地举起酒盏,掷地有声道,“周稀龄听闻长公主殿下治国理政堪比□□ ,殿下幼时便胸怀大志,可憾殿下并非皇子,然定是储君。” 坐在面南主位上的沈芷衣端着酒盏起身,朝着正襟危坐在明显比旁人高出几寸的乌金木桌前那位垂暮之年的老先生深揖之礼还之, “先生谬赞,幼时承蒙先生厚爱,教诲芷衣受黎民叩拜便要担得起百姓,若非先生悉心教导,芷衣恐不能有今日的大爱无疆。” 周稀龄捻着花白的胡子感叹道,“先帝在位数载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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