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贫管代表(2 / 4)

加入书签

是一阵嘻哈。见此场面,穆秀林自己也忍不住呵呵笑了,他提高了声调接着说“咱不懂这算术里的门道,那为啥还让咱管理学校?就是因为咱贫农比老师根儿红。如今让咱出头露面管学校,这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你们说尿不尿性?”这一问,引起的回应更高亢了“尿——性——”

贫管代表的讲话在师生中产生强烈反响,一时间“尿不尿性”成了村里的流行语,更把贫管组代表的表现当笑话讲。一群淘小子看见穆秀林腆着肚子立在老神树下,离老远一遍遍高声唱和“尿不尿性?”“尿——性——”

遭到嘲笑,穆秀林一时气恼,舞舞扎扎骂道“小孩芽子,敢戏耍贫管代表,真胆儿肥了!”见他追来,孩子们立刻作鸟雀散。小石头只顾奔逃,却被脚下的半块瓦片绊倒了,刚爬起来就被揪住了耳朵。小石头使劲想挣脱,试了几次也没成功。不远处的金书山疾步奔来“快放开,快放开,别跟孩子一般见识。”穆秀林不依不饶,还扭着顶子的耳朵“走,找你爹去,我要问问他,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姚老美也过来劝说“多大个事儿还找家长,别把孩子耳朵弄坏了,快撒开快撒开!”小石头刚被解脱出来,就撒腿往前门房子跑。金书山抽抽着脸子说“你这个贫管代表是我推荐的,可千万别给我打脸添乱哪!你呀你,怎么总把尿性挂嘴边呢?”

炕泥沤了一天,黄士魁这才卷起炕席,苫了屋里东西,用铁锨铲掉炕面泥层,用二齿子揭炕面子。张嘎咕有把好力气,负责把坯搬到院子里。黄士魁用提前脱好的炕洞坯搭炕洞子,张铁嘴儿一边看一边说“搭炕是一门比较专业的技术活,这炕洞子像迷宫一样,弄不好东一片热西一片凉的。”黄士魁说“我鼓捣次数多了,就琢磨出门道了。姑父你看这烟不能直通,直通炕脚底就不热,得从坯之间迂回穿过,既不让过烟受阻,还得保证受热均匀。你看,我这烟道是这么走的……”刚把第二遍炕泥堵漏抹平,姚老美来了“刚才,我看见老尿子揪小石头耳朵,要找家长呢。”黄士魁一边给石板找角度一边问为啥,姚老美说“你儿子领一般半大小子戏耍他,说尿性,给他说来气了。”黄士魁说“那揪他耳朵也不多。”张嘎咕嘻嘻笑了“小石头尿性。”

为了扭转贫管组给人们留下的不好印象,金书山要求金书承给四五年级的学生们上一堂阶级教育课。接到这个任务,金书承特意穿上退役时的草绿色棉平布旧军装,戴上圆形短檐解放帽,生怕讲不周全,在内心把要讲的内容又重温了一遍。上课的铃声响过,金书山、金书承和穆秀林跟着郑树人校长走进五年级的教室,屋里坐满了学生,连过道都挤满了。“同学们,今天让贫管代表金书承同志给你们上一堂阶级教育课,大家欢迎!”

教室里便响起一片热烈掌声,金书承缓缓地走上了讲台,两手示意压下掌声“大队贫管组安排我给你们上一堂阶级教育课,准确讲是革命教育课。我是个大老粗,不识几个字,别的咱也讲不好,我就讲讲我当兵的事,打土匪的事,参加解放战争的事。那是1946年,我十七岁,经不住叔辈弟弟金书林鼓动,我俩一起去当了兵。当八路不久,连里的于指导员叫我当了连部通讯员。那年11月,我们部队准备去黑山里找土匪李华堂。25日部队出动一个加强营七百多人,从早上8点出发,走到下午5点,中间没有休息,边走边吃随身背带的干粮,渴了就喝水壶里的水。派出去侦察的人回来报告,抓来两个逃跑的土匪。这两个土匪告知,李花堂在大约十多里一个大锅底坑里,有一千三百多人,有车、马、炮、骑兵。得知这一详细情况,部队领导研究认为,土匪虽然比我们人多,但土匪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觉得能打赢他们,便下决心要消灭这股土匪。于是派出哨兵先侦察,命令部队就地好好休息,首长们认真研究打法。到半夜一点,把战士们都叫起来,这才告诉大家准备打大仗,布置如何打法。到后半夜4点,命令部队从东西南三面雪地摸到土匪前沿阵地,先把敌前沿哨兵都抓光。天还未亮,在朦胧的晨光中,我看见土匪在山坳里把枪炮都架在各处住棚外面,还看到车马等乱七八糟的物品。因为天还没有大亮,大部分土匪都在睡觉,只有少数土匪起来解手、抓虱子。由于缺粮食,有几处正在杀马,号兵刚起来准备吹起床号,凹坑里的哨兵发觉我们部队动静,大叫起来‘有八路,我们被包围了!’一边喊叫一边开枪射击,没穿衣服的跑出来忙问出了什么事。此时土匪乱做一团,我们部队领导下令‘冲啊,杀呀!’部队从三面开枪开炮,手榴弹猛往下投,枪声炮声手榴弹爆炸声响彻山坳。我跟于指导员冲下去后,看见眼前有二十多个土匪惊魂丧胆,举双手缴枪。指导员叫我看好这些土匪,我命令土匪们‘把枪都放到一起,到旁边集合,站好喽,都不准乱动。’不一会,把俘虏都送去营里。土匪大都来不及开枪,这场战斗就速战速决,只用四十多分钟便宣告结束。”

金书承讲的仔细,学生们也听得认真。他停顿一下,脸上露出微笑“这一仗打得真漂亮,打死土匪一百五十多人,打伤土匪三百多人,俘敌七百多人,缴枪九百多支、炮三十八门,马车二十五挂,我军受伤十二人,没有战士牺牲。清理战场后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