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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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忘忧散

翌日,天刚蒙蒙亮,廊下兰草叶尖的露珠还没消失。钟惟泽端着食盘来到后院,敲了几声房门,听到房内的声音才推门走了进去。

“吃好就放着,我下学会来收走。”他垂着眼将食盘放到圆桌上就准备离开。“小郎君!"洪雪儿喊住人,支着木棍坐在床边:“凌大哥…他还没回来吗?”她恢复的很好,虽然还是不能走太远,但现在已经可以支着木棍下床简单活动。

钟惟泽奇怪地看向洪雪儿,她这几日总是会问起凌风大哥。“嗯。“他点了点头,钟惟泽本身就不是话多的人,若是对面是司尘几人他还会多说两句。

洪雪儿被钟惟泽不解的眼神盯着,面上逐渐浮起薄粉,既担心被钟惟泽猜出自己的心思,又还是想知道凌风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她自从被救到这处养伤,帮她正骨熬药的一直都是凌风,而且救下她的这些人里,只有凌风会与她交谈几句,也只有他给人的感觉最温和。“那小郎君知道凌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吗?”钟惟泽确实没瞧出洪雪儿的心思,不过自家大哥和凌家两位兄长早就回来了,只是每日回府都很晚,离府又很早,而且也没往后院来过,所以洪雪儿并不清楚。

对于洪雪儿一开始的询问,他也是不愿与之多说才敷衍的′嗯'了声,没想到她今日还会追问。钟惟泽这次连口都没开,只是摇了下头就想离开。洪雪儿见状站了起来,大部分的力气都压在那根木棍之上,她又急声问到:“司姐姐呢?她回乡探亲还没回来吗?”

司凡当初不再来钟宅帮她换药,凌风给出的理由便是她回乡探亲了。钟惟泽并不清楚此事,也不知晓当初他大哥几人是怎么与她说的,所以依旧是冷淡地敷衍了声:“嗯。”

洪雪儿望着钟惟泽离开,直至看不见背影,才气得将身后的颈枕往床内侧丢去。

大理寺内。

闷热的天气,刑狱里透着股阴冷。墙面上的烛台燃着微弱的烛光,映得地面石砖上的血污发黑,血腥气与阴湿的霉味混在一起,始终在空气里挥散不去。远处牢房传来断断续续的痛呼声,时而尖锐时而嘶哑,听得人心头发紧。屠月提着仵作箱走在里面,青色布裙下摆扫过石砖地面,沾了些未干的血渍。她面色平静,仿佛早已习惯这令人作呕的气息。这几日刑狱里人满为患,时不时就有熬不过酷刑断了气的,或者是趁着狱卒没注意自行了断的。

起初安排了寺里另一位老仵作负责验尸,但抓得人太多,堆积的尸体也多,所以老仵作实在验不过来,才又将屠月也喊来帮忙了,这两日她都是清早就过来验尸。

“屠仵作,这边还有一具。”

狱卒粗哑的声音从右侧牢房传来,那里关押着一些从醉花阴馆抓来的杂役。透过牢房的木栏,可以看见里面蜷缩着几个面无血色的人,地上躺着个中年汉子,额角处有处极深的磕伤,双目圆睁,血流的满脸都是,显然是撞在牢房的墙面上自尽的。

待狱卒将尸体搬出来,屠月才蹲下身,打开仵作箱取出工具,动作娴熟地探查、记录,不见丝毫犹豫。

狱卒在一旁候着,手里攥着张草席,只等她点头之后抬走尸体。“死因…属自戕。"屠月收起工具,在验状上字迹利落地做好记录。狱卒立即上前,粗手粗脚地用草席裹住尸体,两人抬着往外走去。屠月跟在后面,刚转过一个弯,就迎面撞上了几个提着食桶的衙役,为首的正是余罗春。

他穿着大理寺的衙役公服,手里提着个比旁人小一圈的食桶,见了屠月,原本有些疲惫的眼瞬间亮了亮,脚步也慢了下来。其他衙役没留意余罗春的神色,都加快脚步,提着大食桶往两旁的牢房走去。因为行走,木勺与木桶碰撞发出"咚咚'的闷响。只有余罗春留了下来,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屠娘子,这么早又来验尸啊?”

屠月微微含笑点头:“嗯。”

目光扫过他手里的小食桶,寻常给犯人送食,都是用方才那些人提着的大木桶。

余罗春没注意到她的目光,耳根悄悄泛红:“近来事情繁多,屠娘子要注意休息。”

“好。”

屠月应完,便要侧身离开。可刚走了一步,脚下忽然被地面一块裂开的石砖绊了下,身体顿时朝前倾。

“小心!”

余罗春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手掌触到她衣袖下的手腕,只觉得温温的。还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木药香,不是刑狱里的霉味,也不是血脂气,倒像是某种木药材晾晒后的味道。

他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心跳骤然加快,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屠月稳住身形,抽回手,心有余悸地道谢:“多谢余衙役。”“不…不用谢……“余罗春慌忙收回手,背在身后蹭了蹭,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我、我还要去给犯人送早食,先、先走了!”说完,便提着小食桶,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往刑狱深处走去。屠月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目光在他手里晃动的小食桶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背过身继续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屠月走出刑狱,她没有提着仵作箱的手垂在身旁,蜷着手缓缓摩挲指尖出神。

“月娘?”

屠月听到有人喊自己,回过神后抬眼,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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