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灯照海夜如昼(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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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拳拳之心,只要一想到白展生那寸步不离的窥视,心里就像钻进一条冰冷的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感到窒息般的屈辱与愤怒。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他们那样寸步不离地保护,更何况一一白宜之的视线猛地从白展生那僵硬的脸上移开,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目光紧紧锁定了几步开外的李不言。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她抬脚,一步、两步,裙裾带起细微的风声,坚定地越过了如同磐石般挡在中间的白展生。她的步伐带着不容置疑的切割意味,仿佛要将那道无形的监视之墙彻底踏碎。

在李不言带着几分探究、几分玩味的注视下,白宜之稳稳地站定在他身侧。昏黄的灯笼光晕在她脸上跳跃,勾勒出她绷紧的下颌线和眼中灼灼的光。她没有看他,只是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汲取某种力量,然后,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猝然抬手。

冰凉、微颤却异常用力的手,猛地攥住了李不言结实的手腕。那突如其来的触碰,那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让李不言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和那细微的、因激动或是生气而无法抑制的颤抖。

白宜之紧紧抓着这个她认定的高手、贵人,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信任和决心都灌注其中。

此时此刻,她忘记了李不言的一切恶劣,只想到李不言是她的贵人,只有跟在李不言身边才能找到母亲。

白宜之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直直刺向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的白展生,声音清亮、坚定:“李不言是江湖最厉害的剑客,有他在,我能在江湖横着走。”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火的石子,砸在寂静的夜色里,“我不需要你,你回去,回去告诉我哥,让他别操心,若真要操心,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多替我多瞒父亲几日。”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不言忽然顿住了。

那句“江湖最顶尖的剑客"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的心心湖中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涟漪。

他习惯的是世人的讥诮、恐惧、交易、冷漠、厌恶,却从未有人用如此笃定、如此…近乎信仰的语气,将他置于这样的高度。他下意识地垂眸,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少女脸上。昏暗的烛火在她柔和的侧颜上投下温暖的光晕,掩不住那份近乎执拗的坚定。

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盛满了不容置疑的信任,璀璨得如同暗夜中最亮的星辰,他清晰地在这片星辰里,看到了自己微愕的身影,被完整地、毫无保留地映照在其中。

恰在此刻,白宜之也在这时抬眼,迎上了他复杂的目光。四目相对,她的眼中没有半分退缩,也没有平日对他的害怕,只有那份刚刚宣告给白展生的信任,就这样直白地、灼热地传递给他。只一瞬,李不言率先移开视线,看向白展生。白展生那双冰冷的、古井无波的眼睛骤然瞪大,瞳孔在昏暗中急剧收缩,死死锁定在白宜之紧紧攥住李不言手腕的那双手上。他握剑的手猛然握紧,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瞬间泛白,甚至能听见细微的骨骼摩擦声。

他的任务是在不被白宜之发现的情况下保护她,从临安到锦城,他暗中处理了不少歹人,直到在锦城发现白宜之一直执意地跟着这个李不言,这个人并不简单,更是无间楼的杀手,他怕李不言会给白宜之带来危险,可他不能现身,不能把白宜之强行绑回家,只能暗中跟随,默默监视两人。好在李不言虽然态度极差,但也能让白宜之不身陷囹圄,可他的身份,却一直是白展生心中的一根刺,送回临安的信始终没有回信,如今,他又看着白宜之如此信任这个杀手李不言,脸上惯有的冰冷有了一道裂缝,写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愕,下颚线崩的像拉满的弓弦,脸颊肌肉微微抽搐,看向李不言的眼神也不再冰冷,而是生出几分狂怒和深切的鄙夷。

“小姐,他绝非善类。”

白展生死死盯着李不言,话却是对白宜之说的,他顿了顿,艰难地将视线转向白宜之,那眼神复杂得如同搅浑的深潭,有被拒绝的痛楚,有无法履职的焦灼,更有对眼前人安危的深切忧惧,“少爷……真的不是让我来阻你的。我……也绝不敢强行带你回家。你何苦非要信一个来历不明、满手血腥的亡命徒?”“我就是相信他。”

白宜之的声音平静得惊人,就像是一种洞悉一切后的透彻。她十分了解白行之,在白展生出现的那一刹那,兄长白行之那点心思,就如同摊开在阳光下的棋局,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哥哥无非是想让她在这江湖里碰壁,尝尽冷暖,寻母无望后心灰意冷,最后只能乖乖回到临安。

可惜啊,哥哥,你算错了。

“你回去告诉他,我找不到母亲绝不会回家,便是父亲亲至,我也只这一句话。”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宜之攥着李不言手腕的手指猛地收紧,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决心、所有的信任、所有的倚仗都灌注进这唯一的选择里。她甚至能感觉到手下那截坚实的小臂肌肉在她掌下瞬间绷紧,像一块烙铁。紧接着,白宜之的目光如同琉璃,清澈而坚硬,直直迎上白展生复杂的视线,“我如今有武功高强的贴身侍卫,没有人能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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