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木兰围场（1 / 2）

贾环顿了顿，望着跳跃的灯火。

眼睛中是火光跳跃。

他低声道：“太上皇其人，果真心狠。

那么多的老臣旧友，亲眼看着一个个倾覆。

其中心力憔悴，恐怕难以想象。

摘月楼前，他拉着严阁老的手，絮絮叨叨如寻常老友。

阁老离去时，却是看都不看一眼。”

贾环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带着深沉的感慨：

“玉儿，你知道那一刻我在想什么？”

黛玉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体靠得更近些，紧紧的握着贾环的手，无声的传递着力量。

“我在想，九五至尊，垂暮之年，也不过是个怕冷、念旧、想让儿孙好、却又不得不亲手割舍掉一些东西的老人罢了。”

贾环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也带着一种穿透浮华的清醒。

“就算曾坐拥四海，如今所求，也不过是儿孙绕膝的一时安宁。

或许还有一个体面的终局。

权力煊赫时，何曾想过“相残”二字？

真到了高处不胜寒时，心残之痛，怕是比五殿下那条腿，痛上千百倍不止。”

这番低语，如同寒夜的风，吹散了往日笼罩在帝王身上的神秘光环，只余下一片赤裸而苍凉。贾环素来对太上皇不太感冒。

此刻言语间虽有些粗俗，却并无大不敬。

恰恰相反，话里话外都带着一丝尊敬。

林黛玉静静听着，素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酒杯，眼中思绪流转，似有万千感慨凝聚。“玉树琼花，转眼空花泡影；金阶玉殿，无非白骨荒丘。”

她低低吟道，清冷的声音在这温暖的室内荡开一丝凉意。

“环郎，今日你见的，是权倾天下的太上皇，亦是一个迟暮的英雄。”

她抬眼，目光与贾环相遇。

“环郎，你我终有暮年。

勿做英雄。”

这声“迟暮英雄”的感叹，正与贾环心中那巨大的苍凉感共鸣。

他揽住黛玉纤瘦却坚韧的肩膀，下颌轻轻抵在她微凉的鬓角。

“是……”贾环的声音更轻了。

他不再多说，疲惫如潮水般涌上，只想在这片刻的宁静中，汲取她身上那份纯粹的力量。

窗外，雪终于静默无声地落了下来，覆盖了神都。

贾环微微的颔首，一种巨大的疲惫感裹挟着他。

“也许是时候停下了。”

贾环心中默默的想着。

如今的他，爵位为外臣之最。

职位虽不显赫，却也不失实权。

更是亲自教导皇子，得到太子青睐。

将来的富贵少不了。

如此，只要贾环安分守己，尽忠尽责，便是一条稳妥的富贵传家之路。

林黛玉能明显感觉到贾环疲惫后的释然。

因为贾环连衣服也没换，就躺在榻上闭上眼睛进入酣眠。

不多时，他已经睡着，嘴巴微微的张着。

甚至打起了鼾。

林黛玉很少见贾环如此放松的安眠。

往日里，每次贾环睡觉，都很是紧张，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醒来。

林黛玉见贾环好不容易的睡着，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悄悄的退出了暖阁。

吩咐丫鬟们，不要打扰他。

如此，贾环终于在年底休息下来。

至于年节往来，则由林黛玉全然按照往年的惯例，一一来往。

今年贾环刚入北军，林黛玉给南北军都准备的红包礼物。

事事妥当，一直休息到过了元宵节。

正月十八这天，皇帝下旨说要提前去木兰围场行猎。

大概正月二十五这天能到木兰围场，和草原诸部的汗一起冬猎。

贾环需要领着一部分北军先去木兰围场，提前将猎物赶进去。

等到了正月二十三这天。

皇帝已经到了木兰行宫。

烛火闪耀，贾环单膝跪在下首。

皇帝的脸上满是兴奋，看着贾环呈上来的军报。

“嗯，由贾卿你负责周围警戒，朕自然无忧。

只是，这猛兽是不是放的有些少了？”

贾环回道：“那臣现在再去找些虎熊赶进围场。”

皇帝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没事。

虎熊不至于，再赶些狼吧。

也不急于现在，这段日子辛苦贾卿。

先休息一天，之后再去吧。”

“愿……”

皇帝的喉咙里滚出满意的声音。

这可是他平定四海后第一次木兰围猎。

意义非凡。

不仅草原诸部的汗，还有辽东、安东、海东这三省的旧国旧部们也会前来观礼。

不仅仅是一场围猎，更是大乾在他们面前展现雄风的时刻。

皇帝看着贾环道：“没事了，朕已知晓，你退下吧。”

“臣告退。”

贾环退下，休息了一日。

贾环第二天带着北军的兄弟环绕着木兰围场，赶了两拨狼进去。

而后便封场。

北军众人按照提前安排好的巡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