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2 / 2)
个时辰,加之昨日降雪,气温骤降,山路亦是不好走,他们卯时便出发了,路上寂寥,说说案件也未尝不是消磨时间的好办法。沈卿尘稍稍理了理思绪,便将整件案子从头至尾说了一遍,也是为回想此案中是否还有遗漏的疑点,整个过程听的长夏一时诧异瞪大双眸,一时又啧啧称奇。
沈卿尘只说了案件经过,其中一些细枝末节便未曾提及,长夏心中好奇,便忍不住问道:“姑娘方才说证人中有卢彦之?可他虽非真正的卢家人,却是他爹的亲生儿子,他怎会出面做证人,且给了他爹最结实的一锤?”“这卢玄桂面上瞧着和善,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卢彦之作为家中极为不受宠的庶子,处境本就艰难,我猜想他定然是从朱大膘处得知,他亲生母亲是被父亲强迫的,更因此丢了性命,故而心底本就积攒已久的怨气被激发出来,便借着为母亲报仇的由头,与亲生父亲作对,加之他又亲眼目睹卢玄桂杀了嫡子卢承之,心中怨恨又惧怕,试想,卢玄桂为保全自己,连嫡子都能狠心杀掉,更遑论他呢,那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长夏愈发不懂:“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呢,卢玄桂当真狠毒。”顿了顿,她接着说:“可卢彦之这番做法,岂不是也害了自己?杀死朝廷命官,自己冒名顶替二十五年,欺君之罪,再加上贩卖漕粮,这些罪责足够卢玄桂抄家灭族几回了,纵使卢彦之再痛恨他父亲,也不该把自己给连累了。”沈卿尘淡然一笑说道:“他若是知晓父亲所犯之罪,还装聋作哑,一味的助约为虐,那才是害了自己,他此番出来作证,虽不能免去他的罪责,却也能多少减轻一些罪罚,倘若陛下能秉公处理,卢玄桂一家免不得要被斩首,卢彦之这番作为虽不能功过相抵,或可免去死罪,发配处理,人只要活着,便是艰难些,也是有希望的。”
正如她一般,当年她被师父所救,却求死心心切,若非被师父点化,而今坟头草怕是已经枯荣衰败好几轮了。
长夏了然的连连点头,随后感慨道:“这真正的卢玄桂一家也当真可怜,就这般死的悄无声息,不明不白,二十五年来无人知晓,唯一的孩子忍辱负重,虽说报了仇,却也难以保全自己性命,这卢家是彻底断了香火。”沈卿尘心中咯噔一下,忽然便痛的有些直不起腰来。他们沈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若非报仇的执念支撑着她,想来她早在五年前便已死在那山清水秀的村子里,虽遗憾,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而今,她回来这长安城报仇,便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便是仇报了,只怕她也性命难保,沈家只余她一人,若她也死了,沈家便真的不复存在。心里这般想着,心里便愈发沉甸甸的难受。但,只要能为爹爹沉冤昭雪,让世人明白,爹爹并非是卖国求荣的鼠辈,便是死,也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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