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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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跑到耳朵里。

对于从没听过声音的阮柠来说,那些涌入的各种声音,在耳边会像乱码跳舞的感觉,嘈杂,心慌。

她现在说的每个唇语,转化为她耳朵听到的每个具体的声音,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有患者适应得很好,做完手术后生活很快恢复了正常。也有患者很难适应,一两年都还困在原地,手术对TA的生活毫无裨益,还增加了患者的心心理问题。

老教授每天接诊不同的患者,遇到过形形色色的病人,他见过励志的版本,也见过消极的版本。不过对于阮柠的适应情况,老教授倒是很看好。在他接触的患者里,阮柠是少数走在求学路上的人之一。既然学业的辛苦阮柠都能适应,适应有声音的生活,还能很好地适应,对于阮柠,应该是指日可待。

还记得从手术室出来后,老教授带学生到病房帮阮柠调试声音,当耳朵上的人工耳蜗外机电流穿过大脑时,程梅眼含热泪站在她面前喊她,紧张握住阮朽的手腕,“柠柠,能听到吗?”

阮柠心跳很快,她也很紧张,杏眼盯着程梅的唇语,耳边传来一道道陌生的声音,“柠柠,柠柠,柠柠。”

阮柠眼眶魏红,手指抖动,连连点头告诉程梅,“妈妈,我能听到了。”原来,这就是妈妈的声音。

母女俩几乎喜极而泣,多年的心心念念终于求来了圆满,程梅一想到就眼眶发热,情绪有些收不住。

通过唇语,阮柠分辨出了自己名字的声音,然后老教授帮阮柠继续调试,又问了些问题,阮柠听完认真回答,让老教授很满意。看着阮柠超强的适应能力,老教授告诉程梅,阮柠很快就能适应,多给她一些时间,不要增加她的心理压力就好。

做完手术,程梅就带阮柠回了容市,这半年,只要在固定的时间回医院复查就好,其余的,也就没什么了。

去医院之前,程梅忧心忡忡的,担心很多问题,又害怕不能做手术,从医院回来,程梅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心里记挂的事情完成,程梅一身轻松。休息了两天,程梅急着开门做生意,在医院的日子,程梅手机总收到顾客的信息,问馄饨店什么时候开门,好几天没吃,很想念那一口味道。程梅耐着性子回答说还有几天就好,这一回来,她就闲不下,一听程梅要开店,阮柠自告奋勇要去帮忙。

程梅不同意,让阮柠做了手术在家里好好休息,阮柠却告诉程梅,老教授说了,她多听一些声音,更能适应练习听力的过程。听完,程梅想一想,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就答应了。一开门,程梅的馄饨店生意好极了,顾客们都问程老板去了哪里,怎么舍得这么久都不开门。

程梅一边捞馄饨,一边笑呵呵告诉顾客,带女儿去大医院做了人工耳蜗手术,所以才休息了一段时间。

有些顾客耳闻过阮柠的事,又知道她是京市大学的研究生,纷纷热情问阮柠恢复得怎么样,阮柠含笑一一作答。

顾客们都知道阮柠刚做完耳蜗手术,现在在适应声音阶段,他们对阮柠说话时,都会特意放慢语速,好方便阮柠听懂声音。阮柠也会利用唇语和声音的双配合,进步飞快,她就像海绵里的水,拼命吸收,到处都是新鲜和未知的声音个体。

一个半月的暑假,在馄饨店里,阮柠听懂了很多新词汇和声音。回学校前,阮柠独自去老教授那边复查了一次,老教授让她继续保持声音的刺激,对她一个多月里进步神速的情况惊讶至极,说她真的超乎他的预料。阮柠红着脸,不好意思道谢。

回京市的高铁上,阮柠抱着手机,手指无意中点到学校的官网。本科官网上,还赫然挂着薛政屿的光荣榜,阮柠心下一颤,脑子里迅速闪过一念,好奇涌上心头,薛政屿的说话声,是什么样子的?她有没有机会,还能听一听?

只是好可惜,她终于能听到声音了,那个曾经捧着一颗赤忱之心,义无反顾要出钱带她去国外做耳蜗手术的男人,她身边却再也没有了他。成了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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