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2 / 2)
慢慢,绞在一起。
好热。
抱在一处,更热。
但是,很舒服。
空旷许久,压抑多年的欲念再度被勾出丝,捻出线。柔软朱唇与男人薄唇浅尝般试探离合,不知是谁先逼近一步,某一个瞬息,彻底融了界线。
舌津癫狂般翻搅黏弄,他几乎是要将她整个吞吃掉,她的双手环紧了他脖颈,春色横在眉梢,迎着他侵舐。
松了她右手的大掌换了掳掠的地方。
她今夜穿着软绣鞋,白罗袜,如今遮挡被撩推起来,尽露了出来。烛火光影摇晃得更加剧烈,不知扪掐到何要紧处,细腰猛然在他手臂里挣扎L。
舌尖依旧被吸咬,双眼微翻露白,长长闷腻只能透过鼻腔发出。良久,腰身复又软了回来,唇舌也被松开。潮汐退尽后,燕懒莺慵,松舒眉梢、泛泪的半阖水眸正勾着风情月意,满面晕红,魂摇魄晃时,难自云山脱身,神思惚惚间昏然欲睡。眉心,侧颊,又落下许多炽热的吻。
耳边绵密情话,要将她彻底灌满,让脑中最深处都泛起酥麻。须臾,彻底昏睡过去。
宗惊抽了手,拿了干净帕子,将怀中人面容慢慢拭净。情眸眷恋缱绻,将她抱得更紧,和她额贴着额。“…姊姊,姊姊……兰娘……"绸缪缠绵的低语反复,最后深深叹息,“………我心悦你。”
心中疯涌乱涨的热意几乎要破膛而出,皆言红粉情多销骏骨,可真正入了温柔乡,愿意离身的世间又有几人?
即使如他父王那般沙场纵横的英杰,也会为情疯魔,哀毁骨立。从前他还嗤疑过情为何物,如今却也陷入巫山梦痴之中。他现在抱着她,和她亲密无间,心里血里骨髓里流漾的滋味,已是不舍离手的瘾。
该如何形容呢。
思来想去,自嘲轻笑,却又甘之如饴。
说来如此俗气,换作往常,这些的词是绝不会出自他口的,浮在脑海都嫌憎太过可笑。
欢欣,愉快,喜悦…幸福。
幸福。
这样直白,这样庸俗。
又这样割舍不下,再多高谈阔论大道真理,全都要为这个听着平俗无比的词语让步。
一手环住她后背,一手撑起她腿弯处,抱着她起身。踢开堂屋的门,大步迅速,入了她寝屋。
屋里头又黑又冷,他脱了她绣鞋,把她抱上榻,盖好被子,而后疾步来回。点了烛火后,将屋子里的炭炉燃起,开了窗缝,又返回堂屋,把她的斗篷等物也拿来,盖在被上。
久久深凝着她,扯下帐幔。
回身欲走时,脚步忽地顿住。
侧首,视线尽头,里间小门紧阖。
缓步逼近,冷寒里也隐约可闻的香火气息,让他眉目间略染戾意。推门而入,在漆黑夜晚显得诡森的供桌映入眸中。灵位上的烫金小字在微弱烛火下也泛着光亮,“先夫许渝之神位”。宗慎面无表情,手中举着灯盏,抬步跨进去。一扫供桌上丰富的贡品,冷笑一声,丝毫不因夜窥亡人灵位而惧怕,反而轻蔑。
本也应如此,他为君,而姓许的是臣,即便这人如今还活着,也争不过他,只有跪地向他叩拜的份。
只不过,后宫中,是绝不允许有臣子牌位在的。冷睨最后一眼,回身出了里间。
郦兰心清醒过来的时候,头昏沉得紧。
意识恍恍浮浮良久,方才神智回笼,眼睛倏地睁大,一下坐起身。认出自己是在寝房,脸色又青又白,而下一刻低头,看见身上衣衫完整,盖着斗篷盖着被,悒悒不安登时大减。
屋外除了雪声,半丝动静也无,透着窗依旧漆黑,料想此刻时辰一定还尚早。
赶忙披了斗篷下床,快速将乱了的发梳整齐了些,穿了鞋推门出去。院子里一片寂静,深冬寒气扑身过来。
转着脑袋四下望,脚步不停,快步朝堂屋的方向走,接近时,看见隔着窗纸昏黄光亮。
抬手,小心推开屋门。
堂屋深处唯一一把老旧太师椅上,躺着人,身上盖着兽氅,他身量高大,那把太师椅容他略略艰难,委屈他半坐半躺着睡在这。他睡着时的面容平静,她进来也不见他动弹,定是困极了。郦兰心捏紧了手,心里酸暖,看了眼火炭,还没烧完,便放了心,退出屋子,正要阖上堂屋的门。
“…姊姊?″哑声响起。
郦兰心惊抬头看去,遥遥对上他狭眸。
明明初醒,他的面上却毫无朦胧之色。
一如既往,见着她,就笑:“姊姊,新岁大吉。”郦兰心怔怔一下,松了眉眼,笑意温柔:“新岁大吉。”“出来洗漱吧,待会儿第一个给你压祟钱。“笑着。“我还有压祟钱?"他掀了兽氅,坐直身,展了展筋骨。郦兰心朝他招手:“有,有。”
不光有压岁钱,她还给他准备了别的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