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2 / 2)
疑怒,有过躁郁。但真正听到耳朵里时,宗凛发现,他竟然只想发笑:“这些天,你都不肯见我,我派人来,你也拒之门外,你现在,是要和我一刀两断?”“就因为那天生病,我进了你的屋子,被你抱了一下?!“忽然厉声瞋目切齿。
像是凝着噬人的雷霆怒卷,只不过还未彻底崩发。郦兰心心脏猛地疯跳,万没想到他发起怒来,模样能骇人到这般地步。身子颤抖起来,被震吓得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而他已然再度逼近,将她手上的包袱一把拿过,直接扯开,扫了一眼里头的物什,精准无误地拿出那封信,剩下的东西毫不犹豫丢掷一旁。“这是什么?“他冷笑着,瞥见信封上头“林敬亲启”四字,又转回眼,捏着那封信,钙视她,“绝情信?”
“你要绝了你我之间的情谊?”
此时此刻,郦兰心浑身发麻,脸色苍白无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恐惧害怕,在亲眼看着面前的人神色冰寒,将手中信件恨戾撕碎的那一刻,达到顶峰。
偏偏,脚下像陷进了淤泥里,想要逃跑,都动弹不得。她料到他会生气,会愤怒,会不解。
可她没有料到,他会骤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不,是她错了,是她笨了,是她太蠢了。他怎么会是变了一个人呢。
他本来就有这样的一面,当初在刑场之上,他不就是这样吗。阴戾、冷酷,说一不二。
是这数个月以来,她被他温柔热忱对待了太久,她喝他亲手熬的汤,吃他送来的糕点,看他为她劈柴烧火,做各种杂活。她下意识忘却了,当初自己对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屡屡产生的疑问与警戒。身边的人多少次警告她,她却像是被迷了心窍。什么姐姐弟弟。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早就不知何时,对她有了别样的心思。否则,他的反应绝不会像是现在这样。
他捏住了她的肩头,俯下身,面容和她贴近,声音轻,却狠厉:“姊姊,你是不是太无情了。”
郦兰心面色灰白,恐惧之下,只说得出此刻心中真正的话:“你,你其实,根本没有……没有把我当姐姐……”
她的话说完,他冷色却半分波动也无,对她的泣诉毫不在意。“是,"他冷笑着,“我根本没把你当姐姐。”“可是姊姊,这都怪你啊,"他的笑像是噙着人血,下一刻就要把她吃掉,“是你引诱的我,是你冲着我笑,是你说的,欢喜我。”“况且,那日你在床帐里,睁了眼睛看见我,却还伸手抱我,贴着我,难道是我逼的你?你敢说,对我半点心思也没有吗?“恨怨冗沉。一句接着一句,诛心刺魄,郦兰心快要被这样的阴怖重击到晕厥。而他所说的最后一问,更是叫她恐惧之余,无地自容。泪水如帘断珠坠,簌簌而下:“……那,你现在想如何?我说了,我不想再见你。”
甚至试图继续晓之以理:“你有前途,还年轻……我已经嫁过人了,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的…”
“那日,只是我意识不清,我对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男女之一一”“对我没有男女之情?"生生截断她的话,恨目戾声,手掌从她肩头移上,狠捧住她的面颊,逼着她仰视他。
“那你对谁有男女之情?你的许渝,还是那个苏冼文?"暴戾。两个名字落下,郦兰心瞳仁缩到最紧,一瞬之间,全身骤失了力气。难以置信、极度恐慌、脏腑搅成碎肉,血液阵阵发凉。“你…“唇瓣颤抖,声音也在颤抖,“你怎么会知道…苏冼文。
他为何会知道这个人。
他……监视她?
男人眸色深厉,看着她绝望恐惧,漠然半响,偏了首,压到她的耳旁,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发问:“你是铁了心,要绝情断义,是么?”“你再也不想见林敬这个人了,是么?”
郦兰心唇瓣颤动两下,久久不敢回应。
“没关系,你说就是了,"他似乎微笑,“只要你说,你再也不想见到林敬,我会如你的愿的,你知道的,我从来很听你的话。”“只要你说出来,从今往后,林敬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古怪、阴鸷的话语。
死寂在夜色彻底降临的时候,才打破。
“……是。"她闭了眼,颤抖轻声,“我再也不想见到……林敬。”“好。"他笑得更深,起身,“你会如愿的。”掷下轻飘飘一句,钙视她最后一限,转身疾步,消失在夜色之中。良久,郦兰心软了腿脚,跌靠在石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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