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丹皮(3 / 5)
快,将姚如意今早滞销的朝食全包圆了。东西不少,捕快们借了姚如意的土车子要运回去,瞥见林闻安过来,连忙向他施礼道:“王大人进门前便瞧见姚小娘子门前的食单了,站着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之后便嘱咐卑职将其全买回去,带给衙门里那些小吏们吃用,正好姚小娘子东西都现成的,且还温着呢,卑职这便抬走了。”林闻安略一点头,示意知道了。
他一点也不为此惊讶,王雍来之前他便猜到了,此人总会在细处给人卖个好,且是不叫人心中生虑却又能叫人欢喜的方式。王雍既然看到那食单,便必然认出了他的字,不必他特意提,他也会买回去。别看王雍一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相,他心是极细的。他是难得的有良心又会做官的人,不枉费官家重用他。
林闻安看向姚如意,她显然开心极了,忙前忙后,还给那几个捕快倒了茶水、送了热巾子,看那俩捕快胡须上沾着的肉沫,想必他与王雍在里头谈事时,这俩捕快在铺子里不仅有茶喝还有火烤,如意一定还给他们烤了肉肠吃。林闻安坐到铺子门边的矮案边,方才这两个捕快应当就是坐在这里休息,案上还摆着两套杯盏。
他瞟了一眼桌上的茶壶与杯盏,粗陶的壶盖子开着,里头没了水,似乎正要续的,泡开的茶叶有梗有叶,青绿舒展,不是茶沫子,还是新茶。倒比他招待王雍用的茶好。
林闻安嘴角极轻微地一勾,露出一点几乎没人能看出来的笑意。对于如意而言,她不管官大官小,在她跟前买了她东西的便是贵客,就得要好生招待。
等把捕快都送走了,姚如意便高兴地蹦过来对他说:“二叔,你料得好准!真的全卖出去了!太好了,今儿不仅没亏,我们还挣了不少呢!”她单脚站不住,干脆趴在桌案边,枕着胳膊仰脸看他,眉眼明亮,还对他狡黠地眨眨眼,像对他说悄悄话一般,手掌拢在嘴边,小小声地坦白道,“那王大人来时,你虽没说,我却觉着你一见了他便有些难过。后来,他先出来说要买朝食,我便说了,食单上头写的红字价码都是专门供给国子监学子的,不是学子便只能照原价买,是之前便定好的规矩,希望他不要怪罪。那王大人倒也很爽快,付了原价。嘿,这一来倒多挣了他不少钱呢,这些银钱,我给二叔买肉吃!咱今儿吃酱大骨好不好?”
林闻安怔住,连指尖都微微一颤。他分明掩饰得很好,连王雍和丛伯都没有看穿他,可……
他垂眼凝望着眼前的女孩儿,只看到一双笑意盈盈、毫无阴霾的眼。这一刻,他仿佛四季颠倒,只觉望见的是夏夜时最明亮的月光,清如渠水,亮银流转,就这般毫无遮挡地照在了长久行走在深渊里的他。但没等他回答,铺子外头忽然有一阵案案窣窣如老鼠爬过般的声音,那短暂照在他身上的月光便立即匆匆转开了。
姚如意简直气疯了!
竞还有老鼠胆敢来她的铺子!
之前风火轮杀鼠儆鼠时它们没看见吗?
她撸起袖子便要冲上去,掀开门帘子才发现铺子里闹的不是鼠患,而且人患;趴在门后躲着的是孟博远、林维明,以及羞耻与他们同做鬼祟躲藏之事,但又不得不与他们俩为伍,最终变得满脸无奈耳根子通红的程书钧。“你们躲这干什么?"姚如意扶着门框,一脸震惊,“不对啊,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这个时辰……你们仨又没去堂考啊?”“刚刚叫那群捕快吓得不行,他们还拿刀。“孟博远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站起来,方才他们三假装被捕快赶走了,其实一直蹲守在铺子外,一见那些人走了又赶紧溜进来。
他严肃地对姚如意说:“堂考不堂考也不重要!只是我们三人无意中得知了一件大事,不得不说,姚小娘子,你们家要出大事儿了!”林维明也赶紧伸头对院子里的林闻安说:“小叔你快来,真有坏人想要对付你!”
片刻后,姚如意和林闻安听完了他们三人口中的所谓“阴谋诡计”,林闻安没说话,脸色都没变,姚如意也从如临大敌转变成了“就这儿?”她不屑地撇了撇嘴:“这算什么阴谋啊,他们不就是蛐蛐饼吃多了在背后蛐蛐人吗?听着好像说得多厉害似的,但不就是不敢得罪二叔,又什么都不敢他么?明明窝囊得很,还在那儿自我安慰觉得自己技高一筹似的!叫人笑掉大牙!孟程林三人被姚如意如此说话的口气说得一愣:“你不怕吗?”“怕什么啊?大不了就是把我阿爷的官身撸了嘛,好安插他们自己的人嘛,撸了就撸了呗,之前我早做好当平头百姓的准备了。“姚如意压根不在意,姚爷爷这身子原本短时间内也难以回去当官,“阿爷年纪也大了,当官也怪累的,不如颐养天年呢。”
三人被姚如意这么一说,也回转过来想明白,好像…确实如此……林闻安此时也才淡淡地说:“这算是国子监的老营生了,他们敢说,便是不怕人言,何况还没做呢。如这样卖官鬻爵之事还有更多,你们如今还在读书,觉得稀奇,等你们日后真正入仕后,去见过这世上的种种世情,才会明白,你们这国子监学舍的围墙里读书时,便已是最纯直公平的日子了。”连姚如意都跟着点头。古往今来皆是如此,她在医院里都见过不少。真正临床一线的好医生得不到提拔,好些、个别被提拔的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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