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乔迁,被割了尾巴(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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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无奈,开车门子问后面的黄士旺“哥,你看咋整?”黄士旺说“让他上车查。”

穆秀林上了后车厢里,一通寻找,忽然指着黄士旺屁股底下的麻袋问是啥,黄士旺说是毛壳,穆秀林说“挺尿性啊,果然有资本主义尾巴。家可以搬走,毛壳必须卸下。”黄士旺说“这是老孟大舅家自留地打的毛壳,这算啥资本主义?”穆秀林晃晃镰刀“别废话,卸!”

正在僵持,在罗锅桥上还没散去的人纷纷跑来。黄士魁问明拦车的原因,二话不说,上车就将两麻袋毛壳卸了下来,还问道“除了两麻袋毛壳,看还有啥要卸的?”穆秀林跳下车来,一挥手,示意可以走了。

汽车重新开动,老憨从车窗探出头,冲站路旁呸了一口“作损,损秃噜皮了!”穆秀林猴急地跳起来,却怎么也追不上了,气冲冲地返回来,一镰刀刨在麻袋上,把麻袋割了个口子,临走,还说“这是资产阶级的产物,送大队去,听侯处理。”穆秀林一走,孟祥通一个劲儿抱歉,黄士魁说“他这是存心找碴儿,和大舅没关系。”黄四亮问“他咋知道车上有毛壳?”三喜子说“有二禄还能有好事儿。”孟祥通骂道“这个损兽,可把我调罹了。年八辈也没捎过东西,捎一回倒让他抓个垫背的,真他妈倒霉。”

黄士魁先行进了村,直接走进了大队部。走到办公室门口,听见里面有说话声,那是黄三怪正在质问二禄。“二大,你说你咋这样呢?我老婶家搬家你有啥不乐意的,再不济你和四叔也是一个娘肠爬出来的,你哪能在人家搬家的时候整事儿呢?你这不是给他们上眼药吗!再说了那老孟家还是我直近亲戚呢,你整谁也不能整我姨家呀!”二禄说“你拿我出啥气?也不是我干的,我不没去截车吗?”黄三怪唬了脸子“得了得了,你可别辩白了,要不是你背后鼓捣,你亲家能去割资本主义尾巴?也亏你们想得出来,啥资本主义尾巴?你家没有哇!这屯中住着,求个太平,求个舒心,你可倒好,不能平事儿,还总好起事儿,这么做对你有啥好处?还跟我叫真,我不用调查就知道是你整的事儿,冤枉谁都冤枉不了你。行拉,回去睡不着觉你好好寻寻思思吧!”

黄士魁进屋,说老孟家毛壳正往回扛,问咋处理,黄三怪让他们背回家去。黄士魁提醒说“这可是资本主义尾巴呀!”黄三怪说“我说咋处理就咋处理,谁要不服就告我去。”

二禄戴上帽子出了大队部,碰到孟祥通和背着毛嗑麻袋的金书山、黄四亮,说道“快背回家去,我给说情了,大队不处理你们了。”看二禄走远,孟祥通骂道“心眼子长肋巴上,还他妈会埋好了。”

晚上,艾国林住在了前门房子,张铁嘴儿和艾淑君过东屋唠嗑。顶子指着相框最上面的解放军大檐帽军人头像照片,问艾国林“姥爷,我妈说这相片是你!”艾国林说“那是我1950年在北京卫戍区的时候照的。”顶子非常倾慕地说“姥爷好帅气,真精神啊!”

说起为革命出生入死的那些经历,艾国林的大眼珠子就放出光彩来“我当炮兵的时候,参加过长春战役。在战场上,那子弹擦身而过,嗖嗖落在地上,噗噗溅起的尘烟。有一回,听见轰隆隆的巨响,炮弹从天而降,我被炮弹掀起的尘土活埋了,幸亏发现及时被救出来,捡回一条命……”

艾育梅却不屑一顾,竟数落父亲的罪过“你一心当兵抛弃家庭,你去党干校培训连媳妇病危都不顾,你说了二房就撇下孩子再也不管。你知道我们几个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我们名义上是你的儿女,可没有得到父爱。”接着就一件一件翻旧账,说得艾国林无言以对,暗自上火。

艾淑君拦住话头“七百年谷子八百年糠,说那些干啥?”张铁嘴儿也说“他革命也是为了大家,就少说两句吧。”艾国林说“我上外面透透风。”岳父刚走出屋子,黄士魁就劝说媳妇“你今晚说他姥爷那么多不是,他姥爷都上火了。他是为革命立过功的,出生入死可不容易,不应该跟他计较。咋说他也是你爹,你就别跟他赌气了。”

顶子迎着雪花,跟在外公后面,到了老神树下,宽慰说“我妈就是发发牢骚,说说憋在心里的苦,姥爷你不用放在心上。到多暂你们也是父女,那血脉亲情是断不了的。”艾国林叹口气说“你妈说的没错,你姥的死,你妈他们三个受的苦,我是有过错的……”

从老神树下回来,张铁嘴儿和艾淑君已经回了西屋,小石头和小玉还在屋地用红绳玩翻手绢游戏,艾国林上炕稍早早躺下,不一会就睡沉了。听见姥爷的鼾声,小石头和小玉去探看姥爷的脸面,突然小玉吓得躲到母亲身边,惊怪道“姥爷的大眼珠子太吓人了。姥爷睡觉一眼睁一眼闭!”母亲说“别怕,那是你姥爷打仗那暂吓出的毛病。”石头说“我姥爷真不简单哪!”艾育梅说“可别像你姥爷,为了革命造个家破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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