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灯照海夜如昼(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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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我要让她光明正大地给我。”他顿了顿,又道:“夜无痕,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让我一直待在无间楼里,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得抓住啊。说吧,你要多少钱。”夜无痕忽然沉默了,他看着李不言那张刻薄的脸,忽然想起四年前那张稚嫩的沾满血渍的脸。

李不言说得没错,他不喜欢李不言一直赖在无间楼,对于他来说,李不言的身份、李不言的师父都像一个随时能爆炸的火药一般,只要被人发现,都会批这个江湖炸的面目全非。

无间楼只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杀手组织,世人说什么人人都可以上悬赏单,人人都可以杀,那是因为有人给钱,自然得有人去做这件事,无间楼只是提供这样的服务而已。

他希望无间楼一直存在于江湖暗处,任何风浪都波及不到他们。所以他不希望,因为李不言的事情,让无间楼成为众矢之的。夜无痕想了半响,说了个数:“五百金,一个子儿都不能少。”“行啊,不过,你得帮我演个戏。”

李不言看向门口,施施然开口。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隔壁房间的动静被厚重的墙壁隔绝得严严实实,连窗外呼啸的风声也仿佛被吞噬了,只余下一片令人心慌的死寂。

白宜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绪如同被无形的手搅乱,这些时日的种种画面在她脑海中翻腾不息,陌生的环境也令她有些不安。她索性披衣坐起,点亮了桌角的烛台,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从锦绣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卦盘、三枚磨得温润的铜钱,以及那张承载着无尽思念与痛苦的血书。

她不忍再看血书上每一个字,那每一个字,都能激起她内心的每一寸痛苦。血书被她郑重地放在桌角,像是一个无声的锚点。她取出一支柏香点燃,青烟袅袅升起,带着沉静心神的草木气息在室内弥散开来。她闭上眼,低声念谊静心心诀,试图压下翻涌的心潮。

昏黄的烛火在寂静中摇曳,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暴响。白宜之将那三枚铜钱扣入龟壳之中,叮铃铛铛的声音响了六声,铜钱落地六次,卦象逐渐显在她脑海和眼前。

“水火既济,火水未济。”

白宜之低声呢喃,眉头微蹙,指尖沾茶渍,划过卦盘,落下卦象。坎水化兑泽,指向南方水阁,隐隐牵向西苏城外的西海。离火化坎水,火入水则熄,指向沧浪阁的方位。然而,水火相冲,难以交融。这卦象如同笼罩在迷雾之中,关于母亲的线索飘渺不定,难以捕捉其真切所在。沧浪阁或许藏有一线踪迹,母亲或许就在其中?但这念头不过是浮萍般的猜测,缺乏卦象坚实的依托,虚无得令人心慌。白宜之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卦盘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盘面。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并非预示凶险的恶兆,却也绝非令人心安的吉象。她所求的,是如同北斗般清晰指向母亲所在的明示,而非这样如风中游丝般、难以捉摸的虚无缥缈。

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涌上心头。

她不信邪般,用衣袖擦去水痕,重新凝神静气,再次摇动龟壳。铜钱叮当作响,落盘,归位。

一次,又一次。

烛火在无声的祈求中摇曳不定,映照着她执着而略显苍白的脸庞。然而,无论她如何沉心静气,如何全神贯注,每一次卜算的结果都如同镜中倒影,毫无二致。

卦象固执地重复着那份飘渺与模糊。

即便身处李不言那强大而稳定的气场附近,即便她已竭力摒除杂念,关于母亲的联系,依旧微弱得如同寒夜里的萤火,难以照亮前路,更无法确切指明母亲此刻,身在何方。

深深的无力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白宜之颓然地放下龟壳,指尖冰凉。烛光下,那封血书静静地躺在桌角,她不受控制地看向那令人窒息般的痛苦的内容,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稚衡瑜仕安好否。

阿稚,是哥哥。阿衡,是她。瑜仕,是父亲的字。母亲挂念的,唯家人而已。

白宜之忍不住又要落泪,泪光在烛火下闪烁,就像是卦象里那微弱到几乎要熄灭的联系,她抬手抹去泪珠,小心翼翼地收起血书,把它叠好放在心口,这封血书,又像是黑暗中的一点星火,固执地燃烧着,提醒着她,母亲的下落,一定会找到。

所以,飘渺又如何?微弱又如何?只要还有一丝火星,只要那联系尚未断绝……哪怕是天涯海角,是万丈深渊,她也要循着这点微光,找下去。窗外,夜无痕撤去屏蔽声音的内力,示意一直监视白宜之动静的小二们离开,自己则站在白宜之窗外,扭头看向一楼大门口,白宜之马车所在的方向。李不言站在马车边上,黑剑出鞘,咻一下,叮铛一声,斩断了马车门上的锁。

他推开马车门,眼睛直直望向那堆在角落里的木箱,刚踏进马车内,打开最上面的那层木箱子,看清里面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感叹和惊讶,就突然听见马车外来了道陌生的身影。

“下来。”

声音就像是雪山上的冰石头,比李不言还要冰冷,那人站在马车外,剑出鞘三寸,露出一道冰冷寒光。

李不言闻言,不由勾唇一笑,转身跳下马车,看向来人,视线顺着冷成冰块的一张脸缓缓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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